第七章

「残酷な天使のように

少年よ神话になれ

……」

吵死了！

眼睛还未睁开，双手已经熟练地摸索到了床头的手机，摁掉了早上六点的闹钟。

……爹的，真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我揉了揉眉心，强行打起精神看了眼手机——周一啊。

是面试的好日子。

面试上午十点开始，还有四个小时，公司地址不算太远，洗漱准备加吃早饭……唔，大概还能再睡四十分钟。

这么想着，我又倒头睡去。

6:50.am

我甩了甩挂了些水滴的头发，有些头疼，我睡相不太好，每天起来梳头都是个困难的问题——头发的一边高高翘起，我不得不用水把它压下去。

「残酷な天使のように

少年よ神话になれ

……」

！

突然又响起的闹钟叫得我脑子一颤，马上冲上前关掉了它。

怎么还带重复振铃的？

话说回来我的闹钟是《EVA》的主题曲，原本是因为喜欢才设定的，结果现在一听到第一句歌词就犯恶心，为了不糟蹋其他歌，我也一直懒得换了。这个悲惨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把喜欢的歌曲设为闹钟，用手机自带铃声的就好了。

大概是怕我穿着背心和工装裤去面试，公安这边给我提供了崭新的西服和高档衬衫，当然，是裤装。

套上熨烫得工整的西装，我系上领带，又往下拽了拽——有些勒。我不喜欢在脖子上套任何东西，不管是领带、领结还是项链。每当颈部被套上东西，或是稍微被勒紧一点，我的脑子总是会自动加工出b级片里那些脑袋被钢丝削掉，血流如注的场景。

因此不管是在学校还是警视厅，我都很少打领带，就算被扣仪表分也懒得在意。

但现在不能这样了。

我叹了口气。面试……这种希望不大的面试，至少表面上是正规面试，那我最好还是装一下吧，毕竟我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将头发梳成干脆利落的马尾，我对着镜子又有些发愁。虽然我自己不在意脸上的疤痕，平时打扮也较为随性，可一旦真的收拾一下，就会发现脸上的疤实在是，很碍眼。

啊，一定会被当成前不良jk吧，说不定还会因此直接被pass呢……

不不不，这么想就陷入思维僵化了，彭格列可是黑手党，也许对人家来说长得像进过局子的反而是加分项。

拿起装有简历档案的公文包，钥匙在口袋里碰撞出声音。在出门前，我站在玄关处朝公寓的小阳台望了一眼。

六月份的天亮的算早，此刻天已经大亮。楼下不远处是个小公园，能听到往来人的脚步声和车辆的声音。早晨的微风吹往屋内，窗沿上那串我自己用铝管，红木和羽毛做得简陋风铃被敲响，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声响。窗台上白色小瓷盆里是行将就木的仙人球——是加藤在我搬进来之前送我的，不过区区两个星期，原本生机勃勃的仙人球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实在是罪过。

这栋小公寓只是住的地方罢了，实在算不上是『家』。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就算我真的打进彭格列内部，又因为身份暴露而被处理掉，那也没多遗憾，这世界上没有人在等着我。上级也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挑我来当卧底的，不是吗。我没有任何牵挂，当一个人失去所有牵挂时，才是最可怕的。

……也没什么，牵挂这东西都是自己定义的，我自己在哪，『家』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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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层的邻居也和我一同出门。

我不是个喜欢交际的人，搬来之后也没有刻意去拜访对方，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

他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看制服应该是附近的高中生，长相一般，面容正经，看上去很像是会好好学习那种。

和上次见过的山本差不多高啊……不过这孩子看起来有点虚，运动不太行的样子。啧啧，真可惜，一看就是日本失败教育制度的牺牲品。

“啊，你是……”黑发少男见到我愣了一秒，又看了一眼我房间门口的牌子，规规矩矩地打招呼道：“千枝岩小姐，早上好。”

“你好，你是……”

“野崎，野崎梅太郎。”他一指靠近里边的那间公寓，示意自己住在那里。

“我是千枝岩真理。新搬过来的住户。”我和善地笑了一秒，对他点头示意：“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可以找我，大家都是邻居，相互帮助嘛。”

我只是客套罢了，您可千万别遇到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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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日本分公司大楼位于繁华的中心区域，大楼看起来刚建好没多久，从里到外都显露着「高端」、「简约」又「低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