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过新手保护期。要不是这群山贼,你八成要被冻死在初冬的野地里,哪里顾得上琢磨他们是什么成分,只忙着感恩戴德。
起风了,吹得人直打哆嗦。
你又拍了拍两颊,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做梦了,醒醒。
把水泼在屋后的水沟后,你回到房中,完全没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自觉,两下把鞋子踢开又瘫卧回床上。你压着被子的一条边卷卷卷,直到整个人卷成一块新鲜出炉的寿司,半张脸堵被子里,总算能够崩溃地放声干嚎,在床上又蹬又扭如同一条蛆。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做那么纯情的梦,而且对象还是严白虎?!
他再帅也是山贼啊,虽然对你还不错——但那是因为他折服于你的才华,又不是因为他善良!
不可以,打咩,三观不可以跟着五官跑,恋爱脑也要分对象。
但梦里找不到他的失落感,现在想来还身临其境。
再者,从背后仰视,他的背真的好宽大,手也很暖,好帅……
他抓住的哪里是你的手腕,是你因为他的双开门肩膀加快跳动的脉搏啊可恶!
呜呜呜,就当你没有骨气吧,只是偷偷想一想,又不说出去,应该不犯法吧?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发了一会儿癫,你停下来盯着房梁平息一阵,脑子放空,继而又鬼吼鬼叫地蛄蛹起来。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你猴子一样的叽喳声。
“先生,起了吗起了吗起了吗,快起来更文了。”
门外,你一天要听八百遍的熟悉声音同敲门声此起彼伏,一唱一和。
他还在敲门,“先生?”
你屏住呼吸,装作不在。
见没人回应,严白虎索性推门而入。房门“吱呀”的一声大开,你的梦境中人赫然背光现身在了眼前。
你暗道不好,忘记把门栓上了。
你的住处在后方,紧挨着安顿随军家眷和后勤守卫的房屋,距离严白虎常待的军帐有一段路途要走,没想到他今天过来搞突击检查。
严白虎进来环视一圈,在乱糟糟的床上找见作茧自缚避无可避的你。
你只好探头和他对视,“早啊,德王殿下。”
严白虎一脸惊喜地扑到床榻边上,“先生,您在这儿啊!可终于醒了,我昨日可是等您等到很晚呢。”
不要老是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
“啊?”你故作迷茫,“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等先生给我更文啦,不然岂不要无聊死?您上次断的位置简直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勾得我这心里痒痒!”
“不是说好每三天一更的吗?昨天才更过的啊……”天知道一个没有毛笔字基础的现代人要用毛笔写出能够入眼的字有多费工。
“那不行,我这两日心神不宁,都没心思干别的事情了。就再更一章吧!前面几十章都快被我翻烂了,这不,我才命人入城找了个妙笔丹青的士子给我照着您的原稿誊了三本。”
“三本?”你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严白虎得意洋洋,“自用本、收藏本还有遇上知音时一同品评的外借本。”
救命,离大谱了,铜仁南你适可而止一点!你表情扭曲,几乎控制不住要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宣之于口。
“怎么,”他本就蹲着,微一倾身整张脸便凑到了你面前,“先生不愿意为我更文吗?”
他成天风吹日晒,肤色却依然白皙,可见天生丽质基因卓越。肤质有些粗糙,却糙得干净清爽,恰到好处地使整个人拥有梅花香自苦寒来般被磨砺过的质感。
面对严白虎猛然突破了社交距离的脸,你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梦,想起那数不尽的台阶和他骨节分明布满青筋的手,登时闹了个红脸。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写,不要离我那么近啊!”你手忙脚乱,掀开被子连滚带爬逃也似的赶到桌案前开始磨墨。
严白虎不明白你的反应何以这么剧烈,但总归是如愿以偿了。他上前几步,问你:“左右我现下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一同在此守着您更文如何?”
你磨墨的手一顿,墨汁收不住溅出两滴在纸上,晕开。
“你要盯着我写?”
“当然了,这样才能确保先生按时更新,毕竟我可是很重视您的。”
放屁!
他重视的是你吗?他重视的分明是小凰文啊!
再说了,这可是加更,是额外的部分,怎么还搞定时的?
真当你是生产队的驴啊?
你委婉道:“哎呀,写文这个事情呢,就跟上厕所异曲同工,别人在旁边,我倾泻不出来的。”
严白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先生每次都这么久才更完!”
倒也没那么久,他小子说得你感觉自己的肠胃似乎不太好。
“哈哈哈,”他大笑几声,拾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