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可奔涌而出。
阿芙瞧着那幅画,越看越生烦闷,她的思绪游移,再回过神来,发觉布幔外已无动静。
她轻步踏出,只见小厅空无一人,唯独那淡淡的馨香留住了赵三小姐来过的痕迹。
她轻轻将布幔拉下,视线逐渐开朗。
画上的红衣少女映入眼帘,阿芙更觉此人便是那位赵三小姐。
阿芙心底莫名地起了一阵恼意。
她抬手想要撕毁画卷,可才揪起宣纸一角,她咬着下唇,心中思虑万千,最终只得放了手。
她重新将布幔盖好,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画坊之中哪还有赵府婢女的身影?
她怏怏地翻墙离开画坊,再回到主街,八人大轿早已离开。
阿芙又转眼瞧了瞧仍闭门谢客的画坊,方觉阿娘曾经的教诲极是:过分好奇,尤为伤心。
她想到阿娘,幡然记起此行目的。
阿芙急急拦下位过路客,问清楚小慈寺的方向,快步便往那去了。
此时正当晌午,寺院附近并无多少香客,大殿之内空无一人,袅袅熏香蒸腾一室寂静。
阿芙先是虔诚地跪在软蒲团上,朝庄严肃穆的佛像叩拜几回。她掌心合十,闭眼在心中默默,一时却也不知该向神灵祈愿什么。
她其实并不信这天地,更不信那神佛。可当下置身在这般佛门净地,她却莫名有了一丝安宁。
阿芙再起身,便见殿内静静站了名白面薄唇的小和尚。
他正捏着一串佛珠,对她轻轻颔首。
她向他投之一笑:“小师父,烦问一声,寺里的长明灯池该如何走?”
小和尚年纪尚轻,想来才入佛门不久,他被阿芙一问,宣白的脸竟稍显红润。
他忙点头施礼,快声道:“施主,请随我来。”
阿芙轻笑:“有劳小师父。”
穿过大殿,走一条长廊,那头便是间幽暗的小厢房。房内摆着错落有致的长条石台,以供各盏油灯存放。
几步路的功夫,阿芙问得小和尚上个月才与佛门结缘,如今跟随典座料理斋房及灯池的事务。
她才入了厢房的门,一阵油灯特有的焦香袭来。
屋内四面有窗,人在其中并不觉得闷热,阿芙环视四周,望尽了也是金澄澄的微光。
她本想默默找到爹娘可能留下的长明灯,可如今见着这宏大的场面,登时打消了念头。
可阿芙不甘心,又问那和尚:“小师父,寺院会否记下每位点灯人的身份?”
小和尚摇摇头,为难道:“施主也见着了,每年来点灯的有缘人不计其数。寺院里人手就这样多,旁的实在无暇顾及。”
他挠挠头,似看出阿芙目光里的失落,又道:“只是每位有缘人点灯前,都会挂一块小牌在外头的墙上。”
阿芙闻言一喜,眸子亮亮的,像这通透的灯芯。
她提步往外,忽然停下,又回过头问道:“若我要点灯,可有什么规矩?”
小和尚和善地笑道:“施主将名字写下,待烛火点起,再把写有名字的宣纸以灯火燃尽,如此便可。”
阿芙点点头,“烦请小师父帮我取两盏灯来。”
说罢,她提步走出灯房,转眼便瞧见了那满满一墙的小木牌。
有些牌子因风霜侵蚀,上书的字迹早已难以辨认,想来这些木牌的主人也许久未再来过。
她踮起脚,从顶端仔细寻找着可能的笔迹。
阿芙心底并不抱着太大的希望,况且她也只是听阿娘提过小慈寺的长明灯,而爹娘二人当初是否曾在此地祈愿,阿芙不得而知。
她兀自看了许久,直到小和尚举着两盏油灯走来,她方怏怏放弃。
阿芙趴在案前提笔走墨,不自觉便写了个娟秀的“裴”字。
等她觉察过来,又是一愣,她伸手想撕了重写,五指按在面上,却又停了许久。
阿芙的心里不知作何思索。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粗糙的纸面,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慢下笔锋,紧接着写下去。
小和尚瞧了瞧,下意识道:“裴炎......这是施主的名讳么?”
阿芙轻轻摇头,别过脸去,生怕被追问出什么。
可小和尚只了然地接过宣纸,拿火石点燃灯芯,虔诚道:“施主,你将宣纸燃起,灯便算点好了。”
阿芙应下,默默捏起浅薄的黄纸,照小和尚的嘱咐点好了第一盏灯。
小和尚将那盏点起的明灯送入房内,出门却见阿芙握笔出神。
他站在一旁,耐心地问道:“施主若想不到庇佑之人,也可为自己点灯祈福。”
阿芙想了想,却摇头道:“不,灯先留下吧,等我日后想明白再回来。”
这下搁笔,心中倒是如释重负。
阿芙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