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他后半句话，避过这个话题，突发奇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直接渡海去钧天域？”

雷鹬抽着嘴角，一张圆润的脸上翻个白眼：“你还不死心呢。钧天域有什么好，你一定要去？这里有吃有喝，早日修炼到地仙境不香吗？”

“不香，哪里有你吃鱼干香。”青云反口就怼句。

雷鹬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假小孩，伴随鸟仙法体修为进阶到大乘境，他也已经很有实力底气，加上隐而不用的金色神环，更是让他可以来往无忌。

他对什么御姐、小仙女天团一点兴趣都没有，唯独对青云的绘灵话本有兴趣，以及对青云本身才会唯唯诺诺。

这会，他就东张西望环顾四周，屏蔽这个女人的坏脾气，假装懒得理这“疯魔讨厌”的女人。

青云觑眼这家伙，心里约略是被神环照过，引起点不舒服。

她戳向跟自己一样高的少年，淡色道：“哎，你从瀚海域穿过大半个上清灵界到达澄明仙域，难道没有走捷径？”

雷鹬避开青云的手，哼唧了句“男女授受不亲”。

他学以往青云对付外人时冷笑的模样，咧嘴冷声道：“我所在的鹬族下辖的水鸟几大家族造反，我的母亲和父亲以妖灵元神为祭，送我和三位长老直接穿破空间到达中央域古八族的龙雀城。”

青云还从来没听雷鹬谈起过这具鸟妖仙体的故事。

雷鹬继续道：“我们在到达龙雀城后，还没进入龙雀鸟巢的传送阁，就被一个天仙小儿掐死一名地仙境长老。”

他想起那幕，浑身都在发抖，背后的神环似若隐若现。

青云直接闭眼，以仙灵探路而行。

她真的怕被神环照耀。若被光环吸引，会有一种无端沉沦、仰慕的感情自法体内升起，又被她灵魂深处蕴含的“道”克制，再以菩提树上的仙灵涤荡清神。

这种（法体、灵魂、道意）三方拉扯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菩提树源自于下界君州，隶属此界上清灵界的天道管辖。灵魂本源是穿越而来，来自于蓝星，应该与此界天道毫无瓜葛，甚至是彼此独立，在青云身上却是对立的存在。至于菩提树仙灵，乃是青云修炼出的自身道意，真正意义上属于她自身的存在。

青云每每理清这里面的复杂关系，就会想起当初明明已经毁掉下界的半魔法体，从塑身体成为菩提树心的法体，为何还是在飞升上清灵界时，被魔君珐天察觉到有体内有魔神血脉的气息？

魔神血脉的气息是不是如同那三方存在一般，根植在仙灵道意之中？

【对啊，我修得本就是自创的《阴阳无极录》，用魔代阴、以灵代阳的双修之法。魔息根植在我的道意之中，被珐天探查出道意本源，这才能被他认出是下界魔君血脉后裔。】

青云想明白内中关窍，一句槽口压在唇边。【魔道已经植入仙灵道意，与仙道互为掣肘平衡。这已经是无法驱除的事实，而我还在试图压制不入魔，岂不是反道而行？】

雷鹬根本没察觉到青云已经神游天外，还在道：“当时若不是天仙境小孩的长辈赶到，我们余下三鸟也会死在当场。”

他张双呆滞的眼，颇为哀切地说：“另外两位长老用我父母的方法，以妖灵元神为祭，再次送了我一程。”

“呜……”雷鹬瘪嘴。为逝去的同族难过，包起两泡眼泪，“我到达千途川的外围。自此，孤身一人在千途川寻找你六十年，一直等你到来。

为此，我还寻摸到千途川内部的冰川，寻找一丝契机。

种种之下，我真得备受折磨，痛苦又挣扎，直到遇上得是你。

我才知道命定不可违，得还清当年在下界欠了你的债。”

【我这神道命途本就多舛，因神心圆融所需，我能拿什么给你还债？还不是一腔赤诚，爱你之心，一条苟活的命嘛。呜呜……坏女人坏女人……】

此时的青云不知道，雷鹬因为神道修为的进阶，已渐渐认清自身最后的关卡竟然是神心道。闯过后成神耀世，渡不过则灭身毁道。

他心里已预感到未来的结局，这个结局令他无比的仿徨挣扎。曾经，他可以为世人去牺牲，那是为修神道必走之路，可以预感未来。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青云，她不一样。她的不一样，间接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

雷鹬预见不到真实的未来画面，却预感到极度的危险。

青云收敛心思，朝沉入自身情绪的雷鹬勾了勾手指。

上次雷鹬提过一嘴到达千途川的感觉就情难自禁地哭了。

这会，青云要安慰这个“老男人，”心里是不怎么舒服的。她直接哼唧出声：“当初你说把仙灵石都花完了，原来是骗我吧？”

雷鹬硬生生把两泡眼泪憋回去，气得大吼：“你现在这么多仙灵石，还在乎当初那么一点钱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