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嘴里是假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摆上几个假珠子，让人来来回回地试，来来回回地折腾。”她说着，嘴角带起一丝笑容。

陈弃看着她，她已经完全代入机关设计者的角度了，“不是，和你没关系是吧。”

“咳咳……”徐灵宾干咳了两声。确实，这个来来回回试，来来回回折腾的不就是他们自己吗。“我就提供个思路，但是你看，这里一个随葬品也没有，为什么。”

“因为，没你这么坏心眼？”陈弃回道。

徐灵宾又猛得咳了一声，“又或许，这本身就是个提示，让我们把注意放在女尸本身上。”

“女尸本身，难道……”陈弃上下打量棺材里的人，视线最后停在了女尸紧闭的双眼上。

对啊，她的眼睛。

他们一进这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女尸，即使中间不小心把她的手给扯了下来，看到了里面的机关结构，也知道这女尸只是一具“如新妇”。然而奈何女尸外表实在太以假乱真了，他们心理层面仍然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做真人，自然不会想到珠子要从她的身体部件找。

但话虽如此，要把女尸的眼睛抠下来？

是，这是一具人偶没错，你可以反复在心里跟自己这么说，可你没法克服心里那道坎，无论是场面看起来还是你的心理层面，你就是在抠一个活人的眼珠……

徐灵宾伸出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新娘如此的美丽，脸上是如此的沉静，就好像并不是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而是躺在为新婚准备的房子里。她太累了，被花轿抬了一路，现在只是在新床上小憩，只等新郎进来将她唤醒。

徐灵宾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人偶，是物不是人。但等她真摸到新娘的眼睑，终究瞬间还是怯了。

陈弃把手搭在她肩上，示意不行就让他来。

“你把眼睛闭上。”徐灵宾说。

陈弃收回手，依言闭上了眼睛。

徐灵宾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心下一狠，直接拨开了女尸的眼睑。

她拨开的是右眼睑，女尸内里不知有什么机关勾着，一双眼睛同时睁开了。徐灵宾一碰上眼睛，整只手都是麻的用不上力，所以女尸的眼睛只是睁开一半。

但即使如此，徐灵宾和女尸视线对上，那无机质的眼神，一刹那，几乎避无可避，她被整个震慑住了。

不管她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在这半睁半闭的视线前，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具人偶。

陈弃闭着眼睛也觉出了什么不对，偏了偏头以示疑问。

“我不说睁开千万别睁开。”徐灵宾知道，这里没有她后退的余地。

徐灵宾咬着牙，手指直接往眼眶里探去。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徐灵宾抠着眼球的手指到整个上肢都是麻的，她抠了半天，甚至都没摸出这个眼珠子是软还是硬。

女尸的双眼连在一起，徐灵宾每翻动一下左眼，女尸右眼也会跟着翻动一下。这个场面十分的诡异，新娘就像是被中邪了一样，眼球不停左右震颤，这种动作活人不可能做出，新娘整个眼球甚至都能被翻过去，一双眼眶只有白色。

徐灵宾不敢再看，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对不住对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只听“咔哒”一声，眼球被整个抠了出来。

徐灵宾睁眼一看，手里多了一颗白色的珠子，上面虹膜瞳孔一应俱全，酷似真人的眼球，只是背后还连着一根被扯断的丝线。

徐灵宾松了口气，拍拍陈弃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睁眼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次来到石门前。眼珠子被按入凹槽，大小刚好吻合，周围响起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谢天谢地，这次终于对了。

面前的石门并没有上移，声响反而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他们转过头，墓室中间土面犹如大石板一般上升，移开之后露出一条向下挖出的竖井。

陈弃已经取下了火把，一照之下，下面一团黑雾，仿佛深不见底的洞穴。

“我去探探。”陈弃说。

“谁知道有什么，”徐灵宾连忙阻止，“我先。”

“我先。”

“我先。”

“我先。”

“你先你先！”徐灵宾一把抢过他的火把，急忙催促他。

陈弃一看，原来刚刚移开的土面现在居然开始回移，看起来这个洞口是个定时就会关闭的机关，再耽搁下去他们两个人都不用走了。

陈弃连忙从洞里跳了下去。徐灵宾把火把在地上滚灭，也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