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
块,扯平一下?”
“什么老师?”
“利老师。”
利哥很是受用:“行。”
易晚池乐不可支地为他鼓掌,夸了一句宽宏大量。
……
如何,她的演技还行吧。
易晚池承认,她的确有一身炉火纯青的心机。
并非自夸,这份心机几乎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从学会走路开始,她便一直受人喜爱到今天,不论男女老少。幼儿园,她能比别人多几朵小红花;小学,串班找她玩的人可以从三楼排到一楼;中学,食堂阿姨瞧见她更是手都不抖了;大学更不必细说,她作为新生,第一年就被评为院花这事便足以证明她人缘有多好。
似乎这世上压根不存在不喜欢她的人。
关键是,这些都不是因为她运气好,而是她擅长怎么“讨人喜”。
好比有人爱猫,有人爱狗,那么她可以如猫娇蛮,如狗真诚,怎么着都是个令人爱不释手。
利哥那样的,喜欢逗乐,和他相处只需要时时刻刻保持惊讶就行。唐孜文那样的,她倒是愿意展开说说——
称其为室友未免太过生分,唐孜文还是她认识了十多年的闺中之蜜。
小时候刚认识那会儿,她打算在唐孜文面前做个甜妹,一如她在其他长辈面前那样,毕竟大家都喜欢甜妹。谁知道唐孜文是个单纯以情绪思考的生物,甜妹吸引不了她,妈妈能。
这得追溯到小学三年级,易晚池第一次当妈。玩闹之际,小学生唐孜文被人扒下了裤子,易晚池眼疾手快地帮她提上并且勒紧松紧带。可能是感动的,也可能是窒息的,事后唐孜文抱着易晚池喊妈。
唐孜文活得粗糙又神经大条,易晚池可以说不用怎么装,一直陪在她身边,偶尔悬崖勒马一下,就能让唐孜文爱得死去活来。不夸张,唐孜文亲口说过离了她不行。
总而言之,适当坚强,适当软弱,适当强硬,适当撒娇,众多个性在她眼里均是一个个可调参数。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便可正中下怀。
她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钱?她家里还算有点小钱;名?她完全可以沾老易的光做个年轻慈善家。所以,她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大家的喜欢?易晚池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结果是,没答案,她单纯享受他人看到她时惊艳的表情,享受一片祥和与顺风顺水。她的世界一切和平,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永远有人为她伸出双手,永远有人站在红毯旁边向她鞠躬。
自“绿茶”一词出现以后,易晚池终于不用费脑筋给自己的行为下定义,仅用一句话即可概括:她是一只谁都不知道她是绿茶的高级绿茶。
自诩高级,无非因为她藏得好,从不失手,从未泄露。
就算是在她身边玩得最久的唐孜文也不知道她实际上有这番心理,唐孜文一直认为她是“社交天才”,该死的魅力是天生的。
她听到的时候只是笑笑,魅力是不是天生的她不清楚,但她确定这心机是天生天化的。
……
“快坐坐坐!杨老来了!”唐孜文快速挥手,催正在讲话的两人散了。她更着脖子往门口瞄去,嘴边神神叨叨:“感觉今天杨老的气场不一样,凶神恶煞了很多。”
易晚池把包放在画架旁,认可地点头:“那确实是不一样了,平时你只会用‘狗不理的老东西’来形容他。”
“......”唐孜文反思,不大乐意面对自己没什么文化的事实。
“他不就是吗?我亲眼看到阿黄见了他都绕道走。”
易晚池不和她求证这个,拿出一本画册递给她:“今天讲色调,大概率提问到我,我们连号,你也准备着。”
唐孜文哇了一声:“我爱你。”
易晚池轻哼:“不用爱。”
几乎是一瞬间,画室突然安静下来,而杨老双手背在身后,笑容可掬地走进来——诡异,实在是诡异。
易晚池一下子明白为何唐孜文要用“凶神恶煞”一词了,杨老的身后还跟了一位全身黑的高个子男人。
说高不妥,巨个子男人。
“同学们,上课之前,我先通知一件事,啊。按学院的安排,我接下来要去杭州出差两个月,所以没办法教你们了。”杨老操着一嘴独特的发言习惯,欲扬先抑。
“但课也不能空着,啊,我请了一位代课老师,之后的两个月都由他来给你们上油画。”他向男人抬了抬手,示意道:“来,你自我介绍一下。”
众人的视线尽数移到男人身上,他仅仅是站在余光里,就能产生一股厚重的压迫感,直视时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长得凶不是罪,可他不仅长得凶,还长得匪。
眉棱骨极具攻击性,眼窝深遂,眼眸细长,皱起眉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暗杀对象。他又偏偏剪的寸头,放大了五官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