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世没有过来打招呼，而王向宇和肖璐也根本没注意到安静和柯楠。

等到人都走后，柯楠一脸后怕，扯着安静的袖口就凶：“你刚才是想干嘛，见义勇为吗？我警告你，这种麻烦千万别惹，万一她们把矛头转向你了怎么办？”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都还是学生。”安静不以为意。

柯楠回头看看周围，用手掐着安静的脸说：“你是不是新闻看少了，知道现在有多少校园霸凌吗？还想不想要好好学习了，想的话，就安分守己，少管闲事。”

“好好好，不管不管。”安静乖顺地点头。

到家时，天已然黑透，安静走到门外，却发现家里意外的没有亮灯。

心头生出一股不安，她的心跳急剧加速，抽出钥匙开门。

“奶奶，奶奶。”安静不住地朝着屋里呼喊。

“奶奶！你在吗？”

灯光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屋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安静赶忙掏出电话，拨通了爸爸的号码。

“爸爸，奶奶呢？”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安静双目圆睁，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她的步子又凶又急，一不小心就被马路牙子绊了一跤。

手腕擦破了皮，安静顾不得细看，伸手拦了辆车。

依旧是那熟悉的消毒水味，她跑得心脏突突直跳，飞奔着穿过住院部的大堂。

眼前的走廊又深又长，被白炽灯的薄光笼罩，透着几许暗淡。

安静来到奶奶的病房前，刚想抬手，就听门内传来阵阵痛吟。她无力地将手垂下，鼻头猛地一酸。

“奶奶的病又复发了，而且，这次已经扩散了...”方才电话里的声音如雷贯耳，像是闷雷一般，反反复复回荡在耳畔。

安静失神地拐入安全出口，在门后捂着嘴无声恸哭。像是倾泻着所有情绪，她将自己憋得岔气，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胡乱抹了把脸，勉强勾了勾唇。

“奶奶。”走进病房时，安静尽量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可不过一秒，她的防线瞬间崩塌，不自控地红了双眼。

病床上的奶奶脸色苍白，她死死咬紧牙关，却仍是掩不住唇齿间溢出的沉吟。

安静扑上前去，用手擦着奶奶额间的汗。

“奶奶，很疼吗？”

奶奶气若游丝地看了安静一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不疼，奶奶...没事...你快回去...写作业...”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安静牢牢攥紧奶奶的手，强忍鼻头的酸涩。

“我不去，我要在这陪您。”她颤抖着声音，努力睁大双眼。

“你...”松开齿关的瞬间，又是一声无法抑制的痛呼，奶奶牢牢咬紧嘴唇，从眼角滑落泪滴。

“奶奶，你别说话了，很疼是不是，我去叫医生。”安静没有忍住哭腔，拼命按着床头的呼叫铃。

姑姑立在窗边，掩面转向窗外。

值班的医生赶来时，奶奶已经疼得几近昏厥，医生看过情况后，有些沉重地转向姑姑说：“看来，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了，现在，患者需要注射吗啡来镇痛。”

听到医生的话，安静的头脑一片空白，嗡地一声炸开了响。

吗啡...

她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自己即将对面什么，她像木偶般地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爸爸也从病房外赶来，如安静一般，沉默地站在角落。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医生治疗，又再看着奶奶渐渐睡下。

这夜可真冷啊，虽在南方，却是带着一阵刺骨的寒。安静站了许久，直至手脚僵硬，才听爸爸有些无力地问道：“吃饭了吗？”

安静没有动弹，轻轻答了一句：“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点，都没吃呢吧，我去买，你们在这守着。”姑姑转身走出病房，用手悄悄抹着眼角。

气氛又再恢复沉默，安静和爸爸一人一头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安静偷眼看看爸爸，发现他的眼角似乎又多了几道纹路。

“最近学习还好吗？”爸爸开口问道。依旧是那生硬的问询，父女之间一成不变的惯常客套。

安静轻嗯一声，只觉眼前的父亲陌生无比。

他和妈妈离婚时，安静不过五岁，而在他们离婚前，爸爸就因为工作的关系，长年累月地不着家。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却似乎也只是有着血缘关系。

“你上次提到补习...”他突然顿了许久，才又继续接道：“我的钱，都在你阿姨那，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