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林老师和安静瞠目结舌，赶忙上前劝架：“没有没有，他今天做了好事，我们是来道谢的。”

“好事？他能做什么好事。”老太太的手又举到半空，被林老师生生拉了下来。

“是真的，我是他们的数学老师，您别生气。”

“真的？”阿婆疑惑地看了苏世一眼，这才歇下气来，“是数学老师啊，来来来，那我们到楼上坐坐。”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他们家住五楼，楼里却没有配备电梯。安静提着水果，还没走上几层就已经开始呼呲呼呲地喘气。苏世伸手接过袋子，又将安静的书包拎到自己背上。

家里干净整洁，虽然没有特别豪华的装饰，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他们被阿婆推搡着坐下，又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可乐。

“天热，喝些凉快的。”

自从听说苏世做了好事，阿婆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她从一旁搬了张凳子，随手拿过盆子择起菜来。

“一会儿都在这儿吃饭啊，阿婆给你们做。”

“不用不用。”林老师赶忙起身，朝着阿婆鞠了个躬。安静见状也从椅子上站起，跟着弯下腰去。

“今天都是因为我的家事，让这孩子受了点伤，他还救下了这个小姑娘，我该向您和苏世说声谢谢。”

“哟哟哟，谢什么呀。”阿婆赶忙站起，将她们一并扶了起来，“这都是在干什么，快坐下。”

她将桌上的可乐打开，又再往两人跟前推了推。

林老师一脸歉疚地低头，还是向阿婆详细描述了事情经过。

阿婆听后并不意外，而是有些伤感地叹道：“这孩子啊，心不坏，唯独就是看不得这些。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爸喜欢酗酒，每每喝醉了就要回来打他和他的妈妈。那时他就天天护着妈妈，还非要让我给他报个武术班。只可惜啊，武术还没学完，他的父母就离婚了。”

“这...”林老师不禁动容地红了眼眶。安静同样把头埋得低低的，上前帮阿婆择菜。

“那，孩子现在跟着谁？”林老师小心问道。

阿婆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微微叹了口气说：“当然是跟着我这老太婆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离婚之后更加消沉，有天夜里，他又喝得醉醺醺的，被一辆超速的小车撞倒，再也没有回来。”

空气像是凝固一般，过了许久，才听林老师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

阿婆摆了摆手，脸上再也撑不起一丝笑容。

从那天起，安静就很少见到苏世。她被繁琐的学习困扰，对此，也并没有过多留意。

爸爸的消息迟迟未回，安静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约在周末的奶茶店里碰面。最初，妈妈每周都会来看安静一次，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频率逐渐成了半月一次，一月一次，最后，只有等到有事时，才会相约着找个地方见面。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杯中的奶茶逐渐转凉，明亮的落地窗外，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神情淡漠无比。安静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妈妈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

“静静，妈妈来晚了。”她在安静面前坐下，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你要喝什么，我去点。”

安静摇了摇头，又将另一杯奶茶推到她的跟前。

“你已经点了啊。”妈妈伸手接过，神色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啊，今天我的女儿上补习班，所以才和老师多说了几句。”

话音刚落，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又再不约而同地埋下了头。

心里就像是被石子砸开的水面，一波波地荡起涟漪，晃得安静头晕。安静猛吸了一口气，用力忍住眼底的潮湿。

“是你妹妹，你妹妹她初中了，最近突然想学跳舞。”妈妈慌乱地给自己找补。

安静点了点头，艰难地勾起唇角：“妈妈，我也想补习，高中的数学太难了，我觉得有些吃力。”

“补，补习啊。”妈妈的神色突然僵硬，“可是，妈妈没钱。你是判给你爸爸的，这钱，应该让他来出。妈妈这只有五百了，就先给你吧？”

“哦，那算了。”安静突然有些情绪地应道。若是往日，她一定会乖巧体谅，告诉妈妈没关系。可是今天，她只想要当个叛逆的小孩，就像其他孩子那样，只要撒娇耍赖，就可以得到一块香甜的糖。

她太想吃糖了啊！

妈妈沉默半晌，还是将那五百放在了桌上。

“你爸呢？他现在都不管你了吗？他的钱是不是都给那个小妖精了。按理说，你的赡养费只给到十六岁，这五百，还是我今早跟你陈叔叔要的。”

“可是法院判的是给到十八岁，而且，不只是五百。”安静冷冷抢道。

妈妈一脸惊愕，露出肉眼可见的厌恶表情。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你小时候是很听话的，从来不会跟我顶嘴。”

安静冷笑一声，心里凉津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