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2)
中年男子着重打量了方轻轻一眼,含笑:“我姓辜名伟,比你们年长,叫我辜师兄就好。”
辜师兄说话温和,像是个好脾气的人。
四人中他年龄最大,徐之赢寡言,自然而然地由他主导。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下山。朱师弟在山下等我们。他之前随白师弟下山,专门留在那处观测情况。”
他们一块儿跟着辜师兄下去。
扶摇山路长,弟子们还不能乘坐马路。方轻轻记得辜师兄另眼相待的一眼,倒不觉得纯粹因自己是个女子。
她一早瞥见了辜师兄身上除了高级弟子明证的蓝色腰穗,还另有一块柳字牌。
扶摇弟子即将下山,归属家族时,就会配上这样腰牌。
她快走几步,凑上前去:“辜师兄可是柳家人?”
辜师兄微微一笑,侧头:“是。之前柳家罹难,我还曾护送柳小姐去方家,只是未曾留宿,当日便返回了。”
“原是这样。”
“当时也多亏方家照应。柳小姐也说过,和方小姐是好友。”
好友两字,方轻轻倒是不敢当:“柳姐姐可好?”
“小姐嫁入朱府,前些日子已有身孕。”
辜师兄说起来颇为高兴。
到了山下,他们见到了接应的朱师兄。朱师兄在农户家中住,见到徐之赢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将他们请进屋内。
屋内有两个并肩靠墙椅,中间一张圆桌。
年龄最大的辜师兄和朱师兄相携而坐长椅,两人身姿凑近,说话神态十分熟悉的样子。
方轻轻他们入坐圆桌,她注意到,朱师兄同样的,除了高级弟子蓝腰穗,还有个朱字腰牌。
采花贼事,急而危,不能怠慢。坐定后,朱师兄便开始讲述:“十日前,镇里有女子陆续失踪。都是前一晚上还见着,第二日清晨消失不见。
“因这样的事情多了,镇民便惶惶不安。五日前,一敲钟更户怕女儿出事,打完更回来守着,谁想刚好碰见一黑衣兜帽人跳出窗台登上屋檐,将他女儿掳走。那人身形奇瘦,有若飞燕。
“三日前。白师兄与我下山处理此事。说来惭愧。我们入住当夜便是在这里碰见那黑衣人,白师兄与他缠斗一番,却未将他捉拿,反倒教他将这户农家小女儿劫走。”
事情说得很清楚。
辜师兄:“对方门派如何可看得出来?或有留下什么印记?”
朱师兄摇头:“都没有。”
辜师兄:“那贼人如此厉害,连白师弟也不是他的对手?”
“严格来说,白师弟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不赢。”
“哦?”
“白师弟与他缠斗,并未落下风。只是此人身法极为善变,又擅长逃跑,追踪几次都一无所获。那人更是出言嘲讽扶摇无人。此贼子每隔几夜掳一次人,已经过了两夜,我与白师弟商议,此事需得速战速决。这才再送拜贴上山。”说时,目光望向徐之赢。
徐之赢能来,只要交上手大抵能万无一失。
缠斗,说明实力在伯仲。找到机会防住采花贼出逃白师弟未必打不过。可这毕竟事关女子清誉,若是为了武学尊严斗下去,期间说不定会害了几个女子,故而耽误不起。
方轻轻:“那人至今共掳了多少女子?”
朱师兄:“一共七位。皆是十四至十八的妙龄女子。”
“其他特征有吗?譬如痣?”
朱师兄摇头:“没有。所有失踪的闺房。都无迷烟或蒙汗药残留迹象,是在睡梦中被掳走,毫无知觉。”
“位置呢?”
“由镇外朝向镇内。”
“是在挑衅扶摇?”方轻轻沉吟,由镇外朝向镇内,不就是在接近扶摇山么?更何况他跟白师兄打斗过一次就不再打,意味着他已经推测出白师兄实力——自己未必能赢,但能逃开。所以他不再招惹白师兄,而是继续前进。
“那是否就可以推测出下一个位置?”
朱师兄在朱家修行到一定程度才来扶摇,在扶摇也待了好几年,生平议事皆是男子,就算有女子在场多谨言慎行,没有像方轻轻这样率先发问直入主题的,不过问得倒不错。
朱师兄回答:“即便是由外到内,亦有不少人家。更何况,我们也不知他挑选女子标准。”
“不都是美貌?”方轻轻倒有点奇怪。
“也不全是。”朱师兄谨慎。至少这户农家的小女儿他见过,从男子眼中来说,确实算不上好看。
挑选没有依据?
方轻轻琢磨,世人终归是见色起意,照理来说还是会有选择偏好的,而且他想掳谁就掳谁,为何不掳貌美的?
还是故意随意挑选,怕扶摇依据美貌线索找到他?
可若是为扶摇门人找不到他,那他为何又要设置由内到外这样明显的行进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