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有什么比看凤宁打人更舒服的事情呢,反正杨逍和殷野王看的是挺惬意的。慕容家的武功根本源于逍遥派武学,与人动手比斗明明是一件非常暴力的事情,她的一招一式却宛如曼妙起舞,十分赏心悦目,让人极其容易忽略其中潜藏的无限杀机。
再看何太冲夫妇,他们二人早就被逼得使了甚少在人前展露的两仪剑法最后几招,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剑影交织,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像凤宁压去,底下众人看的也是惊呼阵阵,紧张的仿佛与他们对战的不是凤宁而是他们本人。这观战人群中,张无忌也看的目不转睛,甚至不自觉的双手已经扣紧了椅子扶手,与何太冲夫妻交过手的他更能深刻理解此时凤宁面对的是一种怎么样的剑法和何等的威力,可是当他余光扫过杨逍,却见他脸上毫无动容之色,依然神色泰然自若的喝着茶水,他心想:难道他不担心姨母吗?他就对姨母如此有信心?
杨逍察觉到张无忌在看自己,抬头对他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示意他无需紧张,可是张无忌显然是放松不下来,对他的安抚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脸上依然一派担忧之色。杨逍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张无忌神色肃穆端正,看起来便十分严肃认真,坐在他们这一群邪魔外道中间,果然还是显得格格不入。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张无忌就是太过端直方正了,不是说这少年不好,张无忌很好,无论身世背景抑或武功修为都十分合适,可这性格的确太过正直敦厚了,这正是他的优点,可也是致命的缺点。
他想了想,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推他上位对明教到底是好是坏,他很少有这种遇事不决的犹豫,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当时各方情势所迫和一系列原因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他也只能在这个客观条件基础上思索着如何对明教最为有利。他想了一会儿,也并没有结论,索性撂开了,反正这种事情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的好,他这样想着,自嘲似的又轻笑了一声,转而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了台上。
场面上一时间仿佛只剩下那漫天的剑影闪过,让人分不清真假,那凤宁似乎在这漫天剑影中已无处躲避,仿佛何太冲夫妇占尽上风,胜券在握,可是这也仅仅是仿佛,因为那剑影并没有一剑真正沾到凤宁身上,反倒是他们自己,身上多了几道被凤宁鹰爪擒拿手抓破的血痕。
昆仑两仪剑法承太极化为阴阳两仪的道理,有八八六十四般变化,让人防不胜防。众所周知,易经的历史源远流长,不光在问卜推算上,医学、武学、耕作、书法等等等等方面都有贤杰人物将其融会贯通,这两仪剑法便是这道理,除了剑法的精妙之外,一招一式皆是暗合五行八卦相生相克之法,寻常江湖人哪懂这个,自然是防不胜防,原本七八分高明的招式,也要变得十分了。
其实严格说起来,两仪剑法秉承阴阳两仪的道理,该是招式生生不息连绵不绝才对,说是六十四般变化,其中奥妙却该是无穷无尽。
但是再精妙的武学也要看使用者的能耐,尤其这种对天资悟性要求极高的剑法,既要招式娴熟,又要内力深厚,还得精通易经,三者缺一不可,又要使用的两个人心意相通、合作默契,方能发挥威力。这何太冲和班淑娴只占前二,至于所谓的精通易经,纵观历史又有几人敢放言精通二字?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都仅仅停留在熟读熟背,按本宣科,至于其他的,就看个人资质悟性了。于是一套本该变幻无穷、防不胜防的剑法,便被使得看似眼花缭乱、威力无穷,实则早已埋下隐患和破绽。如今他们的对手是凤宁,是个真正精通琴棋书画,熟读四书五经的人,他们的许多招式变化,在其他人眼里神鬼莫测,在凤宁眼里,把五行八卦对应人体再参考他们之前的走位和出招,很快便把规律摸透了。
凤宁并不以肉掌硬碰他们二人的长剑,毕竟这鹰爪擒拿手并不是她的拿手武功,从小殷天正也没有如要求殷野王一般要求她反复淬炼自己的双手。殷家父子那可切金断玉的一双铁掌都是在滚烫的铁砂中熬练出来的皮肉筋骨,最终才达到运功于双掌之时凭着一双手便能直接硬接刀刃的地步,凤宁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双手。可是,即使不能直面刀剑,她的鹰爪手拿捏住人体分筋错骨还是不在话下的,此时何太冲和班淑娴身上各领了几道血痕便是最好的明证。
一轮交手下来,双方暂时分开,昆仑派众人见何太冲夫妇脸上都被凤宁抓出三道血痕的狼狈模样气急败坏的大骂凤宁无耻,只会躲闪偷袭,因为刚才的交手中,凤宁根本不与他们的兵器正面相触。不知她那轻功是师承哪家,总之诡异飘忽的很,他们夫妻二人根本抓不住她,她却反而游刃有余的穿梭于二人之间,往往二人反应过来她的招式已经到了眼前。殷家的鹰爪擒拿手是与少林龙爪功齐名的爪法,二人哪敢让她拿实了,只能仗着手中有兵刃尽量避开,故而左右支应的也颇为狼狈。
听昆仑派骂人,杨逍当然不可能闲着,淡淡的笑道“呵,我家阿宁心地善良,不愿意欺负残废,多让几招罢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