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腹
谢小容呜呜咽咽抽泣不止,叶栩栩逐渐失去耐心,她走到一旁,将衣摆一甩坐下,冷声道:“哭够了没?一个人怎么就不能过日子了?没有男人就过不了日子了吗?那也没人拦着不让你找男人啊!”
谢小容顶着肿成核桃的眼睛,投来仇视的目光,痛诉不满:“我出身贫寒,而你一生下来便什么都有了,却也要同我抢沈大哥!分明是你连累他中毒,我才是救他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责我!”
叶栩栩脸色渐渐黯淡下来。
沈东游道:“害我之人是我二叔,早在十余年前他便开始害我了,本就与栩栩无关。指使你的人,不也只是买我的命?”
谢小容方才如梦初醒,嘴唇翕动,愣了半晌。其实她也未必不知,“沈大哥是被叶姑娘牵连才中毒”这一因果关系,本身就是她用来合理化自己嫉妒行为的一个说辞。
就在爷爷去世几日后,蒙面人找到了她,告诉她沈东游命不久矣。但只要她利用沈东游的愧疚,接近他并伺机投毒,加速他的死期,便能得到一大笔报酬。
她问蒙面人:“那叶姑娘呢?”
蒙面人却哂笑,说:“叶家姑娘是官眷,劝你莫要招惹,免得惹祸上身。”
那时她便意识到,抓叶姑娘的是官兵,而杀沈大哥的又是另一批人。只是她在心底刻意模糊了。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爷爷与沈大哥,俱是为叶姑娘所牵连,叶姑娘是真正的罪该万死。而自己引官兵回家,只是为了抓坏人。只有自己在想办法救沈大哥,爷爷也不是被自己气死的。
可当一切催眠被唤醒,真相赫然在脑海中摊开,谢小容失控了。
她疯了般夺过被她投了“毒”的那壶茶,对着壶嘴,仰头猛灌,视死如归。
沈东游见她骤然大动作,以为她要伤害叶栩栩,正欲阻拦,却见她如此举动,便停下来,冷眼瞧着。
谢小容猛灌了几口,忽而停下来洒了一地,掐着嗓子如鲠在喉,发出挤压喉咙的声音,五官扭曲。
叶栩栩登时瞠目并倒吸一口凉气,忙问菘蓝:“你不是掉包了吗?她饮的是何物?”
菘蓝也吓得够呛,摸着后脑勺,不解地道:“明明只是糖粉呀!怎会如此……”
叶栩栩这才松了口气,道:“齁的……去隔壁给她拿杯干净的水。”
菘蓝忙不迭端了杯水回来,谢小容飞快抢过,咕嘟咕嘟几口饮完,又不住地咳嗽,边咳边道:“还,还要,一杯……”
叶栩栩忍俊不禁,示意菘蓝再给她拿水,而后笑道:“这也不是很想死嘛!还知道要喝水。”
谢小容闷头不做声,方才她当真以为自己饮了毒,喉咙的强烈不适还以为是见血封喉的反应,差点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有种劫后余生心情。
叶栩栩瞥她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与其揪着过去不放,对不属于自己的人和物耿耿于怀,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把以后的日子过好。说了给你钱和宅子,你愿意找份生计也好,开医馆也罢,或者什么都不做,只要不是挥霍无度,温饱都是不愁的。日子怎么不能过?”
谢小容缓缓抬起头,看看叶栩栩,又看看沈东游,又看向叶栩栩,神色愣怔,弱弱地道:“我下毒杀你,你们不杀我?还给我,钱和宅子?”
叶栩栩气定神闲,悠悠地道:“一码归一码。给你钱和宅子是因为谢大夫,但你下毒害我之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先关起来,等本姑娘得了空,再慢慢跟你算这笔账,等着吧!”
就只是,关起来?谢小容着实感到费解。
“菘蓝,让人把她关到柴房看好。”沈东游道。
菘蓝领命,出去叫人。很快来了四个杂役,两个将谢小容带了下去,一个收拾打湿的地板,一个换一壶新的茶水。
叶栩栩见菘蓝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话不妨直说。”
沈东游循着叶栩栩的目光瞧过去,落在菘蓝身上。
菘蓝抿了抿嘴,才道:“小的只是不太明白,那谢大夫分明是被谢小容气死的,姑娘和公子不欠她的,为何还要给她银钱宅子?”
叶栩栩淡淡然地问道:“这话你方才为何不说?”
菘蓝不以为然,道:“这明摆的事,又何必当着面,戳那谢小容心窝肺管子……”
叶栩栩明眸含笑,道:“你还挺懂得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她轻叹了口气,敛容正色道:“有一个理论,叫蝴蝶效应。大致的内容是说,一件事□□态发展的结果,是受到每一个细节的影响的。一个细微的变化,会使结果产生巨大的偏移。”
“谢大夫虽不是我们直接害死的,却与我们逃不开关系。若非我们去谢家求诊,谢家祖孙便不会卷入这场风波。若非我请谢小容上山求救,她便不会遇到官兵。她若不遇到官兵,或许便不会动了出卖我们的心思,谢大夫也不会大动肝火,猝然长往。”
“可若没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