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朝饭
想等你婚期定了,就带着你表弟回去。一来替你添妆打点,二来……”
她又叹口气:“二来我也想让你表弟远离江湖纷争。”
叶栩栩有些许诧异,问道:“姑母不愿朔风表弟将来接任掌门?那为何当初您不说明……”
她恍然大悟,问道:“姑母是想帮望舒坐稳掌门之位?”
冷夫人瞥她一眼,算是默认了。
踌躇半晌,冷夫人才道:“是否回京定居暂且不想。我也许久未曾回去看看了。就趁清蓉大婚,与你一同回去一趟。你一个姑娘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栩栩抿了抿唇,才道:“如此,也好。”
从冷夫人处离开后,叶栩栩问铃兰:“你兄长何在?”
铃兰答:“说是今日正午将抵达,然后在城中春来客栈安置。”
“计划有变,我们现在就带冷望舒过去。”叶栩栩道。
铃兰问道:“为何忽而如此着急?不是说借故让冷掌门送行,再带她去见人吗?”
“姑母明日要与我们一同上路,大队人马太显眼,行事诸多不便。况且,也难以同姑母解释。”叶栩栩道。
她们一路走到冷望舒的住处,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想是不在家。她们接着又去了青雲堂,仍是不见人。
就在她准备去匪尘处找人时,沈东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告诉她:“不必找了。掌门在后山,同五皇子在一起。”
叶栩栩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那我晚点再去找她。都走到这儿了,就去同匪尘大哥和君迁道个别吧。”
“小师叔下山了。”沈东游道。
“这么突然?又云游四方去了?”叶栩栩急切地问道。她还希望能劝说匪尘留在雪城派,帮冷望舒捱过这道难关。她说十句,可能都抵不过匪尘说一句。匪尘睿智谨慎,冷望舒一向敬重。
沈东游脸色一僵,敛眸,沉声缓缓道:“许是凭空多了个妹妹,一开心,就忘了回家。”
轮到叶栩栩表情凝固,无言以对。
“回去吧……”她埋着头疾步往回走。沈东游凝眸注视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失落、哀伤……
叶栩栩忽而开始反思,是否那夜当众认哥哥的行为太不委婉?搞得连朋友都做不成,直接避而不见……
想想沈东游也曾几日避而不见,昨日却赶得及相救。看来他并非真的不愿见她,只是不肯现身,远远保护她。正如昨夜,若非她半夜不睡觉,一时兴起去院子里赏月,也不会发现屋顶有位俊俏少侠彻夜守候她的安枕。
想到这,她缓缓停下脚步。
他总是默默付出,从不宣之于口、恃恩图报。给她的,皆是静默而热烈的温柔……
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爆发无数声音的呼唤震耳欲聋:“回头吧,看看沈东游……”
即将失控时,又有一个冷冽声音说:“你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他对你越好,他便越危险。相忘于江湖,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叶栩栩的登时冷静下来,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理智回笼,她长吁一气,抬头挺胸,咬着牙,目光透着坚定,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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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小院这边忙着打点行装,叶栩栩等得焦头烂额。
直至傍晚,去打听消息的丫头还没回来,沈东游就先来了,他带来的消息是:冷望舒已经回了住处,但附近有方长曜的暗探。
“方长曜许是担心我将昨日之事告诉冷望舒,故而今日刻意支开她,还派人监视。”叶栩栩瞧了眼外头,道:“今日天色已晚,左右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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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望舒方才回房,只觉一身疲乏。便命丫鬟去生火烧水。丫鬟是方长曜特意指派来服侍她的。
她脱了外衫,准备沐浴,回头却见案牍上的册子,是这几日与两位长老商议拟定的新门规,还有几条仍需斟酌商榷。
她犹疑一会儿,沐浴完只怕愈发困倦。于是叹口气,和衣坐到案前,开始审读。
“望舒……”门外忽而传来叶夕莲的呼唤,以及丫鬟的阻拦:“叶姑娘,掌门正在沐浴,不便接见。”
“在沐浴?那我在此等候,不急。”叶栩栩道。
“掌门事多劳累,叶姑娘请回吧!”丫鬟态度强硬,摆明不让叶栩栩见冷望舒。
叶栩栩闻言大怒,双手交叉抱胸,趾高气昂,叱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我同掌门的交情,轮得着你替她赶我走?”
听着外头吵起来了,冷望舒赶忙加紧穿好衣裳,打开了房门。
只见院门处,两名丫鬟左右开弓,将叶夕莲拦在外头。而叶夕莲冲着她们怒目圆嗔,那股娇蛮劲儿又出来了。
“做什么!”冷望舒拧眉斥责。
叶栩栩见到冷望舒,立即瘪着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哭哭啼啼地告状:“望舒!她们俩拦着我,不让我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