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军训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枯燥且无聊。

林攸教陆佳欣把防晒霜随身带在口袋里，军训休息期间可以去卫生间偷偷补防晒。

林攸以前在军训的时候就是个小透明，也不跟同宿舍的楚楚一样和班级里打扮时髦的几个女生有过多接触。

实在是以前她们谈论的东西林攸都没怎么接触过。

林攸从小到大的鞋子是妈妈一起在路边的不知名小店里给她买的，林攸上初中以后，看到学校里的同学们穿的鞋子，林爸才在一些国产运动品牌店里给林攸买鞋子。林攸上大学以后才了解到一些在同学们中流行的品牌。

她在这同一时期能和同学们毫无压力一起畅谈的就只有各种各样的辅导资料和同学间手手相传的课外书。

虽然现在她们谈论的话题林攸都很了解了，却很难有加入她们讨论的心思。长大后她和室友逛街逛商场的时候追求舒适度和性价比，经常讨论怎样能以最低的好价拿下一双鞋子。

林攸晚上和陆佳欣在外面吃完饭闲逛的时候，借着昏黄的路灯在门口摆摊卖书的大爷那儿买了几本书。

晚上的晚自习氛围也更为躁动，经过了白天枯燥乏味的军训，大家也渐渐地熟悉起来，晚自习的时候会三三两两搭话开玩笑。

与全班氛围格格不入的是，林攸所处的这一小片区域非常安静，偶尔有轻微的窃窃私语。

晚自习很无聊，林攸坐在第一排偶尔会偷偷观察课间时偶尔走进来的陈放。

以前林攸在高中时两耳不闻窗外事，陈放虽然很低调，但还是不免听身边同学说过班级和年级里有女生喜欢他的故事，难辨真假。

实在是从楚楚那里流出的八卦范围太广，她甚至有几次神秘兮兮地和林攸说班里有男生对林攸有好感，林攸呵呵只当听个笑话。

不过林攸她们之前确实见到过有大胆的女同学闯入她们班级，这也成为了她们学习之余放松的谈资。

以前的林攸别人刚一接触她都说她内敛又沉静，很难想象她这种人会和陈放有什么交集。

林攸知道自己的沉静内敛是一层壳，包裹着以前那个敏感又自卑的自己。陈放看起来仿佛也是内敛又沉静，不过那应该是他本来的姿态，冷漠矜贵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林攸拄着脑袋歪着头打量和和几个男生一起走进来的陈放。

连帽的藏蓝色防风服把他的肩微微勾勒出形状。黑发泛着淡淡的光泽，眉眼冷峻，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上唇让他看起来清冷漠然，有点儿唬人，漫不经心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落到了她身上。

好险，林攸淡定移开视线。

这一幕落入了同桌陆佳欣的眼里。

“我发现你挺大胆啊。”

林攸从书桌里拿出课外书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佳欣语重心长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哈，别看一些人学习好，这种有点儿姿色的男生都很会的，我就听到过好几次班里女生讨论过他。”

“像你这种乖乖的女生，一骗一个准。”

林攸仰头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

“走走走，去接水。”

林攸把陆佳欣从座位上拉起来两个人推推搡搡地走出去了。

课间来走廊接水的人三三两两地排起了小长队，林攸和陆佳欣站定后针对今天晚上回去的夜宵食谱开始闲聊。

高中生晚自习下课会比较晚，宿舍楼下会有好几个卖夜宵的固定摊位，包括但不限于小推车上的串串麻辣烫，现煮方便面和不太正宗的鸭血粉丝汤等等。

林攸还在和排在她前面的陆佳欣抱怨麻辣烫摊位的辣酱没有甜酱好吃，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林攸转头看到几个男生拥在一堆和她打招呼。

“林攸，隔老远就看见你了，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和林攸说话的是她几个初中同学，林攸初中是在一个小县城上的，中考填志愿时班里玩得好的几个男孩子女孩子一起约好上同一所高中。

他们开学分班时被分进了不同班级，就在林攸她们班级隔壁的四班。

“开学前咱们不是约了周日上午休息时一起去吃个饭吗，你和钟莹商量好去哪吃了吗。”

为首的男孩子搭着同伴的肩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林攸对宋煜印象挺深刻的，俩人上大学也一直有联系，依稀记得他家是市里的，好像是因为户籍的原因当时回她们那个小县城读初三。

林攸想了想，钟莹她们班级在楼下，还要去她班里找她，想想就麻烦。

“我对这边不太熟悉，你家不是这儿的吗，那就你们定吧，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宋煜笑了，乌黑的眼珠熠熠发光说道，“行，我到时候去你班里告诉你啊。”

说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远了。

旁边围观一切的陆佳欣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