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四十二)
”。
***
御书房。
殿内寂静,所有宫人都被遣退了出去,书案前,景帝被一摞摞奏折淹没。
“璟弋,朕是不是不该封你这个太子之位。”景帝声音低锵,一句话穿透整个大殿。
“父皇若是要废太子,儿臣绝无怨言,但儿臣还是希望父皇能准许儿臣将城西纵火一案调查清楚,还老百姓一个公道,还儿臣挚友一个公道。”
孟璟弋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不在乎这个皇位。
“倘若朕告诉你,你的此番作为可能毁了整个景国的根基,你该如何!”景帝一把推开门前奏折,飞落的奏本散落一地。
“景国的根基是景国的百姓,而不是那些贪图享乐的官员!”
“没有他们,你觉得这偌大的国家能运转多久。”
孟璟弋的语气平缓下来,“父皇,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放寒门学子参加科举的原因,只有他们贴近百姓,他们才知道百姓们要的是什么!”
景帝眼瞳微震,将头撇向一旁,“璟弋啊,你知道吗,你和朕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你所说的,也是你母后希望的,只是朕让她失望了。”
对这位早逝的皇后,孟璟弋的系统介绍里并不多,只说是英年早逝,却无记载任何死法。
但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禁让他觉得奇怪,明明母亲已经离世多年,但许多事好像都和她有关。
“罢了,你去吧,朕当年没有改变的事,朕希望你可以做到。”说完,景帝瘫软地靠在椅子上,神情看着似乎是累极了。
弈白随余瑶来到城郊,刚到荒宅门口,两人便闻到里面隐约飘出的火油味。
两人跳上屋顶,正院中,几个黑衣人正在将火油往护城河里抽倒。
“赶紧的,要是这事被人发现了,我们几个都别想火!”
“大哥,你说我们这好好捯饬着我们火油生意不好吗,干嘛要去沾染上命案!”
那人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懂个屁,这单生意给的钱,我们卖八辈子火油都别想赚到!”
“他们给了多少?”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一千两?”
“一万两黄金!”
闻言,余瑶神情一怔。
一万两黄金什么观念,鄞州水灾,朝堂省吃俭用也就才凑出五百两黄金赈灾济贫。这群人,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竟能拿到这么多钱。
她再忍不下去,一脚将那屋顶上的瓦片踢到那人头上。
弈白拦人的动作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好家伙,余姑娘这一脚,是想把下面人脑袋干碎吧。
那人真扶着脑袋四处张望,嘴里骂道,“谁,给你爷爷我滚出来!”
余瑶纵身跳下,淡粉的裙摆飞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瞧见是个女子,那人气势更焰,“臭婆娘,你知道小爷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余瑶反身一脚踢在他腰上,那人吃痛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瑶并不想与他废话,冷眼扫过那群小弟,一脚一个,全倒在地上。
一炷香后,那些人终于服了软,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
“姑奶奶,你别打了,你到底是谁啊!”
直到这时,弈白才从房顶上下来,神情中带着稍许惊愕。
殿下,您确定需要被保护的是余姑娘吗,为什么我觉得会是这些人证呀。
余瑶不说话,瞥眼看向弈白,眼睛似乎再说,“还愣着做什么,绑了,送去官府!”
聂相府邸,聂钧连滚带爬地跑进正堂。
聂相还在喝茶,听见动静,不禁皱了皱眉。
“祖父,祖父,您一定要救我啊!”聂钧一进屋,立马跪在聂相面前。
“你又惹什么事了?”聂相悠悠道,对聂钧惹的祸他早已见怪不怪,每次无非是赔点钱,然后就不了了之。
“孟璟弋他们已经查到火油场了!”
听完,聂相猛然坐起,“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地方!”
火油一直是聂府私底下最隐蔽的产业链,联系的买家也是十几年的熟人,怎么也不可能查出纰漏。
“我……我昨日命人带着火油去烧了燕家那破院。”聂钧吞吞吐吐道。
聂相今日未去上朝,只听闻城西走水,本以为就是件小事,也未去留意,没想到竟是他这宝贝孙儿干出的“好事”。
面前茶杯被他一甩,砸在聂钧额头,“谁让你动燕寻舟的!”
聂钧头上瞬间凸起个大包,“我想着他若是真如了朝堂日后免不了与祖父做对,所以便先下手为强。”
“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