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俩人并列而行，宛如相处多年的夫妻。无人在意身后的陈初禾喷火双眸，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灵山仙阁面积不算大，但真要全部走完，没有两天时间是不够的。

言灵龙也许累了，双手随意搭在栅栏上，眺望跌宕起伏的高山与流水，万丈悬崖，危险重重。这里空气真的很好，即使常年住在这里也不会觉得闷。

南靖渊收起纸伞，安静驻足。

这一走，或许此生再无机会回来。言灵龙明白，身边的男人同样如此。只有把她带在身边，他才会安心。

南墨找寻了多年的人，一直被他藏在仙阁。就连言父都不清楚，言灵龙体内稀有的血液有多珍贵。

那个所谓的大哥，为了找到灵丹妙药解除隐疾，无数次置他于死地，各种非人的实验他都亲身经历过。但南墨到死都不会想到，只有他知道如何破除南府百年来的诅咒。而灵龙，是他拿命都要守护的存在。

他很感谢言父在女孩六岁时把人送来灵山，否则若待在那个小中医馆，她又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回去吗？山风来了。”南靖渊温柔提醒，看不得她生病。

言灵龙微微偏头，视线与他漆黑的眸眼相撞：“你的腿，受得住吗？”

男人的病情，在他睡着时偷偷把过脉。三千台阶，他是怀着怎样的祈祷一步步走上来的，言灵龙胸口发紧，主动牵起南靖渊手腕，寻到一处竹子树下的长椅坐下，半蹲在他面前：“我给你针灸，半小时后再走。”

陈初禾走没走她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卧房一定被她进去翻过。南靖渊脖颈之间那只玉佩应该是一对，假如他们两情相悦，她的那只…

不用猜，要么在她手上，或者被师兄们拿走了。

“有心事？方便告诉我吗？”南靖渊心思细腻且敏感，十分在乎言灵龙的情绪。

女孩熟练从袖口中拿出一排银针摆在旁边，撩起男人裤腿：“我在想，我的玉坠在哪里。”

柔软小手轻轻捏住银针一端，慢慢扎进男人膝盖上方。她没选择回去，单纯想和他单独在无人打扰的地方待一会儿。

男人眼眸低垂，紧盯女孩浓密长卷睫毛：“几时丢的，有印象吗？”

给他针灸的人摇头，收好银针起身坐在旁边：“两年前高烧过后，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弄丢的。”

她在一众师兄姐之中年纪最小，有时候师父不在，他们总会趁机欺负她。最厉害的一次是在下雪天，清晨结束早课回房，床上的被子不见了，找遍整个灵山也没发现。小小的她只会躲在房间哭，不敢告诉师父。后来深夜缩在角落睡着，醒来已过去半月。

也就是那时候，师父将她的小房间装上壁炉，又亲手缝制一条新被褥，一直用到现在舍不得换。

只言片语的解释，南靖渊却推断出不少信息。

山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南靖渊将她一侧的碎发别到圆润耳后，不舍移开视线：“我帮你找回来。可以拔掉了吗？”

他的腿最怕见风，此时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犹如上千只蚂蚁在爬。

“嗯，每天做一次，可以缓解症状。你的腿，寒气太重。”小心翼翼拔掉每一根扔掉，言灵龙盘算着他们到达目的地，给男人做一个药草热敷包。

她其实还想问，风湿怎么来的。奈何场所不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没到一定地步，只好以后再提。

“继续走还是返回？”男人活动膝盖，轻松不少。

“回去吧，你的身体不能吹冷风，是我自私了。”言灵龙心有所愧疚，她不该把哀伤带给南靖渊。

“无碍，我陪你走完。”至于玉坠，临走之前他会找到。那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再者，这对青竹玉坠身上，还藏着一个至今无人知晓的秘密。

言灵龙拒绝，清澈的水眸燃起丝丝笑意，折返方向：“陪我去医书馆坐坐吧，那儿很安静。”

“好。”

南靖渊由着她，距离出发尚且还有几个小时，她想做的这辈子哪怕倾尽全力也要满足。

没多久，当二人齐齐现身书馆门口，陈初禾率领众师兄齐刷刷紧盯并排而来的俩人，目光不善。

他们都知道言灵龙今日要离开，所以想逼她交出玄一师父从不外传的一本医书，只有得到那个才能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医。

陈初禾走到女孩面前，阴阳怪气道：“小师妹，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要搬走灵山所有医书吗？”

身侧的南靖渊刚要出口，却被言灵龙垂在一侧的小手制止。她落落大方，心无旁骛反驳：“师姐，我只是进去拿本书看。”

“谁信呐，里面藏了多少外界不知道的神书，大家有目共睹。顶层那些不见踪影，是不是你偷走了？”陈初禾双手叉腰，狰狞面目犹如母夜叉，近乎把言灵龙给活吞了。

女孩深知解释不清，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