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不论五湖盟如何焦头烂额,叶沅这里的情景可谓十分滑稽。
在回城中客栈的路上,叶沅和温客行周子舒二人打了碰面。
叶沅想过他们师兄弟经此一夜会和好如初,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亲亲热热的模样——
温客行揽着周子舒的腰低头细声细气地小心赔笑,还时不时的为周子舒扇风纳凉。
周子舒半合着眼,懒洋洋地半挂在温客行身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偶尔温客行揽住腰的手乱动了,就会不适皱眉。
他们两人衣衫略微凌乱,周身气氛桃花漫漫,亲密无间。
“你们......”叶沅皱眉,盯着周子舒略显红肿的嘴唇,惊讶地喊出声来,“周絮是你上火了还是吃辣了?”
清早人流不多的寂静街道上冒出叶沅的喊声,小贩、车夫和买菜的人家纷纷惊诧地向他们投来目光。
周子舒一口气噎住,一时尴尬得耳垂通红。
温客行忍不住笑,被周子舒暗地拧了腰间软肉吃痛,这才憋住了笑意,磕磕绊绊朝叶沅解释:“那个......师祖,我......我和阿絮,我们......”
叶沅看不懂温客行的挤眉弄眼,以为周子舒的伤势有了新的变化,心中担忧不已,不等周子舒反应,已是极快地扣住他的脉搏,想要一探究竟。
“是不是你的内伤加重了?不应该啊,我的梦动千湖不可能这么早就——”叶沅“失效”二字还未说出口,就已经从脉相中探到真相,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古怪。
对不起,她虽然活得久,但是没吃过猪肉,也没有见识过猪跑。
在小辈面前丢了脸,叶沅脸颊微红,掩饰性地轻咳,目光游移,对温客行嘱咐道:“他伤还未好,你悠着些。”
“师祖你别担心,我有分寸,”温客行忍笑忍得辛苦,“我和阿絮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这最后四字,在周子舒羞愤得想要杀人的眼神中,心虚不已。
“既然周絮身体有恙,今日也不便出门了,”叶沅摸了摸鼻尖,不再和他们调笑,严肃道,“你俩跟我回客栈。”
客栈的房间里,温客行为叶沅和周子舒泡了茶,三人坐定。
“安吉四贤遭人强抢琉璃甲,险些丧命。”叶沅的这句话震惊了温客行和周子舒。
“老温!你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你想要报复高崇、报复五湖盟,我能理解,”周子舒凝声,“但是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是坏人,如今却险遭无妄之灾......”
“我......”温客行嗫嚅。
“安吉四贤这关我替你救了,也算没有铸成大错,”叶沅叹息,啜了口茶,对温客行说:“可你总要知道,这种混乱一旦开头,好人因琉璃甲平白丧命,谁都拦不住。”
叶沅见温客行不说话,继续道:“我说过,随你怎么闹,只要你不要后悔,现在呢,你高兴吗?”
周子舒扶上温客行颤抖的肩膀,温声道:“老温,你要找高崇复仇,找五湖盟复仇,我们都会帮你,可安吉四贤这般贤者,属是不该......”
“高崇?”叶沅惊诧,问向温客行,“你说高崇是凶手?”
温客行言语中带着恨意,半讽半怒:“我爹被追杀是因为容炫,容炫发疯是因为中了三尸毒,被喂了毒的剑就是高崇的。”
叶沅摇摇头,在她的印象里,高崇年轻时候便日日嚷着光大五湖盟,脾气暴躁,愣头愣脑,有些刚直得过了头。
她仍记得高崇第一次入桃源津时见到自己,虽有少年人的桀骜,但更多的是对前辈的敬重和崇拜,哪怕知晓了自己就是阴阳册本体时,眼神中也没有半分贪欲。
目者,心之窗也。叶沅能够肯定,当年的高崇并非阴狠歹毒之人。
当年这般的楞头小子,是否会心狠手辣地对至交兄弟放冷箭呢?
我心匪石,可叶沅不敢赌人心是否不变,她无法向温客行肯定高崇的为人,也不能确定当年的真正凶手是谁。
叶沅内心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在周子舒探寻的目光中扶额:“当年......我确实和高崇他们有过交集,但因为容炫要建造武库的事起了分歧,直到我重伤昏睡前也不曾见面。”
“若是深入想想,高崇还没有蠢到用自己的剑给人下毒的地步,”叶沅细细分析,问向温客行,“如果当年是有人借刀杀人呢?”
温客行红着眼睛,心里不相信这么些年自己坚持要复仇之人都是假的。
叶沅知道温客行一时转不过来,也不再相劝,只是留下了蝶引香,让他们好好休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见一见当年的孩子们。
希望他们不要对自己撒谎。
叶沅在客栈一直等到深夜宵禁,才趁街道无人前往岳阳派。
“叶姑娘!”
叶沅身后响起了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