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
顾湘点头:“对呀。”
叶沅摸着下巴笑得意味不明,对顾湘嘱咐:“好阿湘,帮我联络下喜丧鬼,我要同她见上一见。”
夜半时分,岳阳派密室内。
叶沅看着眼前陈列的牌位,面无表情,沉默肃然。她斟满酒杯洒地祭奠,深深地看了一眼甄如玉夫妇的灵牌,便转向了高崇与沈慎。
高、沈两人恭敬直立,神色肃穆凄然,在叶沅祭过之后,双双上前燃香拜祭。
狭小的密室中烛火跃动,香烟缭绕,衬得叶沅脸色晦暗不明。
“都死了啊。”叶沅喃喃低语,注视着爆开的灯花和缓缓滴落的灯油,像是问高崇沈慎,也像自言自语。
无人回应她,高崇沈慎紧抿着嘴唇,心中愈发悲痛。
“你们把如玉......葬在何处?”
高崇顿感羞愧:“甄兄弟......他......下落不明。”
“连衣冠冢都没有么?”
“甄如玉被逐离师门时,他们的孩子年岁尚幼,他死了,你们就没有寻过孩子吗?”
“甄如玉行医济世救人无数,江湖皆传神医谷二弟子自甘堕落结交邪道,你们身为好友,就没有替他辩白吗?”
“一个经脉尽废的人,带着幼子与妻子躲难求生,你们可有一人庇护过他们?”
叶沅一句高过一句,声色俱厉,字字捶击在高崇沈慎的心头。
他们两人面露愧色,当年所有人都在苦苦追寻武库钥匙的下落,谁又能记起甄如玉的死活呢?何况甄如玉一家藏身之处实在隐蔽,他们遍寻不得。
可是这等真相,他们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呢?甄如玉可是叶沅最珍爱的弟子啊,他虽不是叶沅真正的徒弟,却与叶沅有着超乎师徒近于亲情的爱重。
高崇对自己的私心羞于启齿,沈慎更是不敢抬头,一时间狭小的室内弥漫着阵阵冷凝。
叶沅冷笑:“你们不敢说?好,我来说。”
“容炫的武库钥匙你们苦寻无果,就把注意打到了容炫妻子岳凤儿的同门——甄如玉身上。你们眼睁睁看着他被江湖公然追杀,有没有落井下石我不曾得知,但绝对没有出手相护,何尝不是藏了想要找出钥匙,顺带得到阴阳册的心思?”
“高崇,沈慎,我说的对吗?”
高崇冷汗涔涔,汗浸深衣,羞愧低头。
叶沅不理睬他们的反应,继续逼问高崇:“你当年刺容炫那一剑,三尸毒可是你下的?”
高崇大惊,跪地不起,泪流满面:“高崇以五湖盟百年基业和自身性命起誓,绝无此等卑劣作为!”
“你呢?”叶沅看向沈慎。
沈慎一如高崇,毒誓一证清白。
叶沅扯出来一抹笑:“罢了,一个刚一个傻,本就没想是你们两个。”
刚直是高崇,傻的......自然是沈慎了。
沈慎十分委屈,他哪里傻了?
“叶居主如此......想必是心中有数?”高崇见叶沅并没有真的对他二人动手,便小心试探。
叶沅不语,只是摩挲着香案一角,定定望着眼前灵位。
高崇看叶沅的脸色,心思转了几转,想透其中关窍后,大惊:“叶居主莫不是在怀疑......”
“谁啊,”沈慎看大哥如此惊异,很是不解,大着胆子问叶沅,“叶居主,您是怀疑谁?”
“说你傻你也不能真傻啊,”叶沅摇头,“你们几个人里,现在还活着的,都剩下谁啊?”
“大哥,我......二哥?”沈慎嘀嘀咕咕算着,算到最后瞪大了眼睛,语调上扬,“您是说二哥?”
叶沅斜了一眼,算是默认,这小子还不算太傻。
“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二哥呢,二哥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沈慎喃喃自语,他不明白叶居主和高崇为什么会怀疑到赵敬头上。
没有太傻,只有更傻......叶沅扶额,她要收回方才的话。
如今五湖盟五子只剩下三人,高崇沈慎这两人叶沅基本可以确认,就剩下一个赵敬了,这不是很容易猜到么?
为何高崇在这之前不愿意去怀疑?一则是赵敬伪装得太好,二则是他们五兄弟对此事心虚至今,讳莫如深。
如今被叶沅逼着撕开了一个口子,其中的黑暗与罪孽便再也藏不住了。
“二哥为什么会害容大哥呢,”沈慎惊疑不定,对叶沅道,“二哥不日便从龙渊阁回来,叶居主您要不当面——”
叶沅不想再和沈慎这个愣头青说下去,截住了他的话,只是对他说:“你若是不信就默不作声看下去,他若是真凶,不日必有动作。若是清白,也不会冤枉了他。”
高崇听出来叶沅的意思,凝声道:“您是说,若是凶手想要继续作乱,会在岳阳城里搅局?”
“不错,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