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拨错的电话

昨天下午，戚溪接完孩子，拨错电话的时候，天开始下起小雨。她本想打给老公让他开车来接一下，没想到手抖拨的是另一个人，两人一个姓，号码排在一起。　　接通电话的时候，对方不说话。几秒钟后喂了一声。戚溪错愕，啊，啊，不好意思拨错电话了。对方不太相信的样子。“天气很舒服，出来玩啊。”路上车流很吵，戚溪大声地说。对方语塞，觉得她有病。“隔了半个中国呢。哈哈。”对方继续问：“你在哪呢？”戚溪回答：“我正在路上走，有风，有细雨，非常凉快。”“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步步紧逼。“呃，呃，不知道，我真是打错电话了。”对方突然挂断了电话。　　此时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戚溪呆呆地站在雨里失了神。怎么能不知道他是谁呢。江北诚，和戚溪的老公一个姓，名字不同而已。只是这个号码不管戚溪更换过了多少手机，却从来没有拨打过。那是十年前，高考前一天，同学们在教室里互相写着毕业纪念册，和交好的友人拍照留念，嘻嘻哈哈的笑声填满了整间教室，大家那时候戚溪记得，江北诚推开人群，走到正在栏杆前拍照的戚溪面前，递给戚溪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南大在等你，我也再等你。纸条的后面留着江北诚龙飞凤舞的签名和这个电话号码。　　“妈妈，我都淋湿了，怎么办啊？”儿子的呼声打断了戚溪的失神。“对不起宝贝，妈妈马上给爸爸打电话。戚溪拉着孩子躲在校门口的大树下，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意料中的结果，戚溪微微笑了一下，脱下风衣披在儿子头顶，理了理儿子额前淋湿的头发。“宝贝，爸爸在开会，我们打车回去吧”。戚溪和儿子打到车已经是一小时后，突发的暴雨导致全城大堵车，戚溪和儿子打到出租车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回到家给儿子换衣服、做饭、辅导作业。这一套每天都重复的流程戚溪运转得很是熟悉。晚上九点，戚溪的老公江洲边看手机边开门回来了。进门、换鞋，和戚溪打招呼，进入书房，亲了正在看书的儿子，然后步入卫生间开始洗漱。戚溪跟着进入卫生间，隔着卫生间的玻璃隔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洲聊天。“今天下午的雨好大啊”，戚溪说。“啊，我没有注意，一直在开会呢”江洲边洗头边回答。“哦，给你打电话没有接，我们打出租车回来的”。“是吗，那就好，帮我递一下毛巾”。江洲从玻璃隔断那边伸出手来。戚溪把毛巾递给江洲后，去书房叫儿子洗漱了。　　忙完孩子的洗澡，戚溪还要陪孩子睡着。一年级的小孩还不习惯一个人入睡，非要抱着妈妈的手臂才能睡着。把孩子哄睡着后戚溪回到自己的房间，江洲趴在床上看手机，等戚溪洗完澡出来，江洲已经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样，但是今晚戚溪却失眠了。她披上外套，带着手机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阳台外面还亮着万家灯火，透过窗户，对面楼里的夫妻应该是在一起看电影吧，忽闪的电视机屏幕把窗户玻璃的光影映衬得特别漂亮。还记得刚结婚那会，江洲和戚溪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一起挑一部电影，然后依偎在沙发上看剧到深夜。戚溪不禁苦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看电影是多久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