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说出来

山间夜晚的天气阴晴不定，晚餐时还可见漫天繁星，半夜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帐篷顶上发出沙沙作响。　　早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众人。雨后的清晨，晨雾从山谷间升起。先起床的江舟到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帐篷。　　“爸妈说昨天晚上睡得不好，而且看样子今晚还会下雨，要不我们今天就把帐篷拆了吧，晚上就住酒店。”江舟征询戚溪的意见。　　戚溪没有表示反对，心里有些许失望。早餐时公婆的抱怨，让戚溪的心情掉到谷底。　　“家里好好的床不睡，来这遭罪。”　　“帐篷太硬了，硌得我腰疼。”　　“帐篷睡了不好，湿气太重。”　　“隔壁王老师他们前几天去三亚了，带了十几条丝巾，沙滩上照的照片可真好看。”　　戚溪没有心情说话。虽叫一声爸妈，但终究不是父母。　　饭后老人带着孩子去看新出生到小羊，小两口收拾打包。真是摆摊一时爽，收摊两行泪。本就不开心，现在看到一对乱糟糟的装备要收拾更是火上浇油。　　“江舟，我很不开心。”戚溪说到。　　“不就是拆了帐篷今晚住酒店而已，你至于吗？”江舟有些不耐烦。　　江舟的态度让戚溪彻底奔溃了，像个泼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你爸妈长期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客厅里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不管何时何地手机声音永远开到最大，只有进到卧室我才有片刻的安静；　　你不回家吃饭，切好的菜都可以重新放在冰箱里，等你回来才拿出来吃，我和舆盟就不配吃新鲜的菜吗；　　这些年带他们去过泰国、新加坡、国内大小景点也逛了不少，每次回家就抱怨这不好那不好，既然不好何必又跟着去；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他们就跟着我们住，你弟弟和弟媳妇有管过一天吗，哪次生病不是我跑上跑下，他们就只做做嘴上孝子，凭什么还来指手画脚；　　买回来的东西，新鲜的放冷藏，他们却每次拿出来给冷冻起来，吃的时候再解冻，保质期三五天，每次都是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来，吃的时候过期了；　　做完饭我每次收拾厨房，台面、地面、刀具、各种把手，全是油乎乎。马桶滴尿，说过多少次了永远都是这样；　　还有他们凭什么拔掉我种在阳台的花草，种上大蒜和青菜。”　　“他们散步回来了，你别说了。”江舟看不出一丝情绪。　　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和江舟永远吵不起架，不管戚溪说什么，他都是选择沉默或回避。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给戚溪发个信息，只要她回复了，江舟就默认这件事情翻篇了，回家像没事人一样，而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留给她自己疏解。　　祖孙三人越走越近，江舟递过来一张纸，戚溪接过擦掉眼泪。在江舟看来，戚溪不哭了，意味着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　　下山的路上，婆婆抢着坐了副驾驶，路上又抱怨副驾驶座位不舒服，让下次开江舟的车出来。戚溪窝在后排座忍不住回答：“爸妈既然不喜欢，下次旅行直接拒绝就行了，没必要出来后抱怨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是吧。”　　江舟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没有等婆婆说话，直接说，“妈，你把椅子调躺一点就舒服了。”　　副驾驶座位调下，椅背直接抵到戚溪的膝盖。戚溪看向正在开车的江舟，“妈下次就坐后排，后排宽敞、舒服，副驾驶的位置应该是老婆坐的。是吧，老公。”　　没有人回答。　　像是一种主权宣誓，也是戚溪最大的反抗。原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感觉真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