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 穆长洲摆手遣退左右,走近看了看她,才低说:“他们要的不只是令狐拓,还有他手上那份罪状。不拿真的给令狐拓,他不信,就不动兵,拿了真的给他,罪状就有可能落入我手,让他们失去桎梏我的把柄。” 舜音说:“所以将那烧了。” 穆长洲沉默一瞬,压极低:“过去的事我还无法明说,现在也不是时候,但他日我给一个交代。” 舜音晃了下神,和说“信我”那两个字时一样,他眼底比往日幽深,敛着暗暗眸光,如同敛藏着他的过去,似乎仅是这几句话,也是过了一夜才终说出口。 如今总管府大概正希望揭开他这丑恶往事,在加给他的犯禁罪名上再加些火候,确实不是细究的时候。 舜音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又扫过他被外袍遮挡的肩窝,昨日未说完的话,终是没在此时开口,转往回走:“我等着,其他回去再说。” 后穆长洲似在看她,等她快走回那间小帐,才听见他扬高的音:“回城。” 所幸胜雨办事周到,每次赶出来伺候带来衣物,在营中简单梳洗换衣后,刚方便直入城中。 午后日隐入云,一行人马离开营,迎着初冬瑟凉大风,赶回凉州城。 至西城门外,张君奉打马,急切歪凑近方:“军司,这两日一直拖延着没开城,今日总管府要巡游,真要城门全开?万一寿宴上的事和令狐拓讨逆事传去中原,该当如?” 他很低,又道:“自寿宴开始,那位府上的夫人可已不管不顾了,谁知他们不真引中原介入。” 穆长洲上换了崭新的乌袍,一如既往收束腰和双臂,几乎看不出受了伤,低说:“虽开实闭,即便开着也不允许随意出入,各城严查,近期任消息不能走露至中原。” 张君奉称是,往后退开。 舜音罩披风,脸被兜帽半遮,打马跟在左后方,他们太低,根本听不清,只看见了他们口型,心思暗动,也只当没看见。 穆长洲转头看她一眼,忽而吩咐张君奉:“护送夫人先往城中,待我做安排,再来合。” 张君奉看看舜音,此时非常时期,不仅要时刻带着她,就连片刻分开还要自己这佐史护送,只应了,转头却见穆长洲目光又看去了她上,几眼,他才策马先行,领着昌风和一行兵卒先往城门去了。 这俩人似有些不对劲,张君奉又看舜音,她淡着脸色如在沉思,什么没说,只扯着缰绳往直行。 穿入西城门,回到城中,街上百姓走动,虽不及往日繁华热闹,但铺肆皆开,街角三两孩童扎着总角奔过,似乎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 舜音坐在马上扫视四周,顺着思绪,总管府坚持要巡游,不是为了与民同乐,除去为了开启城门,大概也是要安抚寿宴上被挑出慌乱的官员们。 她而言,总管府现在做什么,只让她更觉剑拔弩张。 忽而瞥见路边的香料铺中闪过一道人影,舜音勒住马:“停一下。” 张君奉正扫视左右,问:“夫人有事?” 舜音下马,对胜雨说:“随我去买些香料。” 胜雨称是,赶紧下马跟上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往铺中走时,舜音又回头说了句:“其他人就在这里等我。” 张君奉环顾左右,没有异常,铺中除了一个打瞌睡的掌柜也没见有人,才示意左右守卫在门边,自己也等在外。 舜音走入铺中,直到里侧一排香料,远离了门口和柜台,才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人,叫胜雨在一旁挡着,揭去披风兜帽,走近低唤:“陆姑娘。” 方才在外瞥见了陆正念看她的影,她才进来。 陆正念小心翼翼看着她:“夫人,我等了这两日才见到。”说着往外看一眼,刻意回避了张君奉。 舜音正是看出她似不愿见到张君奉,才特将其他人留在了外,站在左侧,轻问:“怎么了?” 陆正念捏着衣袖,嗫嚅:“我、我父亲……” 舜音立即问:“陆刺史怎么了?” 陆正念说:“他被带走了,我很担心。” 舜音一愣:“为?” 陆正念走近,几乎要挨着她肩,如蚊蚋般说出事原委—— 寿宴当夜,离开了总管府,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