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收容中心9

慕思思眨了眨眼准备开车。李一问要不要他开，慕思思一个刚考完证的新手，他实在不放心。

现在情况这么诡异，说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还得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这车身太长，你来副驾驶帮我看着点吧。”慕思思折中说。

“行。”李一把高义的帽子又使劲往他嘴里塞了塞，转身跳下车去了副驾驶。

倒车很顺利，转弯也没问题，慕思思开着车来到了马路上。

“我们往郊区走，越往市中心能被零号入侵的东西就越多，越不安全。”慕思思说。

李一没有意见。不一会，车子就开上了一条荒无人烟的道路。因为道路开阔，慕思思一直在提高车速。

车载显示屏上的字依旧在不停地冒着，慕思思甚至可以从零号的大片废话里推测陆念刚才说了什么。

李一转头把车窗升了上去，这风刮的他头疼。他看了一眼车速表问：“你之前开过这个速度吗？”

“没有。”慕思思说。

“停车，尿急。”李一正襟危坐。

“你别怕。”

“我没怕。”

“附近没有厕所。”

“我不在乎。”

慕思思把车停在了一片麦地旁。李一拉起了手刹，道：“行了，你去后面吧。”

“不，我就知道你不想让我开车。”慕思思没有动。

李一倾身解开了她的安全带，还伸手要去开那边的车门。慕思思在方向盘面前挡住了他，他只能把伸出的手按在方向盘上。

“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开吗？”李一没有给慕思思作答的机会，他自己接着说道，“因为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让我开！”

“是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来开！”

两人都想掌握命运的方向盘，一时僵持不下。李一见慕思思不肯松口，直接从副驾驶挪到了后排座椅上。

“如果命运注定不能掌握在我手中，我要选一个死亡时间靠后的位置。”

“你可以带高义下去，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抛尸的好去处。”慕思思望了望外面的田野，在这里是会吓到人的。

“是啊，往前开吧，边缘地带NPC会自发避开的。”

边缘地带就是边缘白雾附近的地区。

“你好像很熟。”慕思思评价了一句启动车辆。

为了安全考虑，她控制了车速，没有开的太快。面前是一览无余的笔直大道，两侧的景象有些枯燥。车载显示屏已经完全用不了了，手机也是罢工状态。

“闲着没事，你背首诗吧，”慕思思提议，她想起在学校遇见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影。那东西钻进她脑袋里，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你看我有什么不同吗？”

陆念的单点治疗只能治愈物理攻击，李一的治疗是从精神上切入的，或许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至于最后一句就是让他开一下神器血泣。

李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虽然不知道这样说的原因，但还是来到了副驾驶后座。血泣是使用方法较为独特的辅助神器，它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冷却，只要能酝酿出泪意就可以开启。泪意越强越清晰，但触底反弹，要卡在没有流泪的状态才能看清。

“为什么这么问？”李一靠在副驾驶旁，侧脸望着她。暗红的痕迹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底。

“收容任务里，我断片了。”慕思思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

李一正半垂着眼，没有平时的傲慢或冷漠，他神色忧郁，脸上似笼了一层阴霾。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凌厉的眉峰，眼底的暗红像干枯破碎的玫瑰。

“你很好，”他说，“*我听见有些东西在我心的忧闷后面萧萧作响——我不能看见它们。”

“什么？”

“不是要听诗吗？”李一仔细打量了一番慕思思，确认没有异常后往后一坐，毫不在意形象地仰在靠背上。

随后他背的诗歌慕思思就听不懂了，他换成了孟加拉文。

在李一背诵的过程中，慕思思的记忆有所松动。

但李一停了下来：“前面是边缘白雾了吧。”

“是。”距离白雾还有二百米左右，慕思思干脆停下车。

这里是一处荒芜之地，长风从远处刮来，温和舒适。

“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李一说着，看了眼车后排的高义。

“你以为我会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那样想我就太不了解你了，我以为你会让我滚远点解决，不要碍了你的眼。”李一说。

“我讨厌麻烦。”慕思思没有直接回答。

“他确实是个麻烦，”李一认同，玩家之间互相坑害远比鬼怪可怕，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很轻松，甚至还有些愉悦，他的目光没有在车后逗留，转而望向前方，“你说，边缘白雾算不算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