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你说的往事是？

“永涛，感谢你对厂里的付出。”　　李永涛憨憨地笑了笑说：“金哥，今晚加班我可是有私心的。后天就是星期六，萌萌就要回家了，我得把工作往前赶，到时我得去学校接她。这是我们的约定，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能误。你也知道萌萌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这一个单亲照顾她，要是我误点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金哲明看着李永涛幸福的笑容，心里泛起了一阵波澜，表情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但很快，他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举起塑料杯说：“来，再走一个！”　　酒又过一巡。　　“萌萌的学习比以前强多了，口吃的毛病也没了，我真替她高兴。想想，我们离婚后的那两年，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说到这里，李永涛万般思绪涌上心头，金哲明从他的目光里捕捉到了忧伤。　　“来，金哥，再走一个！”李永涛没有顾及金哲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你说的往事是？”金哲明调整了一下小板凳的坐姿问：“这事能给我说说吗？”　　淡淡的月光洒满院子，像轻轻的细纱笼罩着大地，虎子正在享受着那块牛肉带来的余味，寂静的院子里夏虫唧唧。在昏暗的灯光下，李永涛把自己的遭遇完完整整地给金哲明讲了一遍，讲到伤心处，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金哲明像一位忠实的听众，认真地听着他平淡而不平凡的经历，还有他在这座城市里的人生奋斗。期间，他们频频举杯。　　“我们生而平凡，但可以创造不凡！过段落时间，龚总要给我们分黄牛的股份，他说我俩是他的左臂右膀，是他的好兄弟，他很庆幸遇上了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他说他要跟我们有福共享、有难同担。永涛，龚总文化程度不高，但他朴实、真诚、讲义气，咱一起跟着龚总干，一心一意把厂子搞好，让我们的产品走进千家万户，走进中国的每一个家庭。到那时，我们会感谢今天的自己，感谢我们为了生活，也为了让千家万户的生活更方便而付出的努力。”金明哲说。　　李永涛看见他说这话时，脸上写着“坚定”两个字。　　“你一直在大中型企业工作，又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但你不要瞧不起压面机，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物件也是可以做出大文章的。比如说，针线盒、纽扣、饰品、鞋帽、五金和电子产品，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家常日用物件，在义乌没有找不到的。在湖南有个山区小县城，是我国的打火机出口基地，是真正意义上的‘打火机之都’，你可能想不到，全世界70%的一次性打火机都来自这个小县城。那里造打火机的有近10万人，每年光出口的打火机就超过50多亿个。一个小小的打火机为什么能做成这么大的产业？为什么能拥有这么广阔的市场？说穿了，就是那里的人头脑灵活，他们懂得商机，更懂得怎么生产好产品。而我们生产的压面机更是每个家庭的必须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把它做下去，把产品做到极致，我们的压面机一定能成为中国的第二个‘打火机’。”金哲明激动地说，“永涛，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非常理解你对女儿深沉的爱，你对女儿的爱让我感动。但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现在我们惟一要做的事就是埋头苦干，你把你的知识和技术转化成先进的产品。到那时，你会很骄傲地向女儿证明：她的爸爸不是软弱无能的父亲，而是堂堂的中国机械工程师，是中国工业制造的战士，是新型家用压面机的设计者和缔造者！”　　人生难逢一知己，这一夜他们都喝多了，喝的李永涛热泪盈眶，喝的金哲明颠三倒四，他还用浓浓的南方口音叫着“一铭”这个名字，叫着叫着就哇的大哭起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金哲明和李永涛无话不谈，关系越来越铁。李永涛渐渐知道金哲明是南方人，以前在当地一家物业公司上班，见紫华发展日新月异，便来到这里。他起先在建筑工地打工，后来在城乡结合部开了一家五金杂货铺。与龚阳偶然的一次相遇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时，龚阳见镢头、铁锨这些农具越来越没有市场，就准备造一些老百姓都能用得上的东西，以拯救自己的作坊。他来到金哲明的杂货铺了解市场，想看看大家究竟喜欢买什么样的机械产品。金哲明店里有一台河北造的家用压面机，龚阳对这玩意很感兴趣，问这问那，和金哲明交谈了起来。　　再后来，龚阳每过一段时间就来一次，专门打听这台压面机的销量和市场反馈。这么一来二去，他们就熟络起来。金哲明为了帮他获取更多的信息，还找供货商了解情况，最后直接找到厂家，说他想开一家压面机经销部，便带着龚阳进厂参观，一探究竟。原来，那是一个只有45个人的小工厂，生产能力极其有限，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工厂，居然能把产品销售到紫华。　　龚阳虽然是个粗人，但他头脑灵活，做事执着，为了更好地验证这款压面机的市场情况，他跟金哲明一起出资开了家经销铺，专门代销那款做工粗糙的压面机。销售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但问题是，回头找上门要求返修和退货的也大有人在。后来，那个小工厂承受不了将近半数的返修和退货，就改行做别的产品了。　　龚阳和金哲明的这次试水，让他们发现了一个商机——只要能造出一款没有质量问题的压面机，肯定有人买，肯定能在市场上站住脚。他们一个喜欢琢磨制造机械，一个又对销售和市场非常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