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说起电报，也许你一点都不陌生。在我小时候那个年代，人有人之间的远程交流，主要靠书信，如果有加急的事情，就是电报，按字收费。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村里广播叫着父亲的名字，去大队部拿电报！　　大队部离我家不远，走路应该不到5分钟的样子。爹爹连早上的包谷申都没来得及喝，赶快先去拿了。　　一会儿功夫，爹爹回来了。　　妈妈边喝着包谷申边问，有啥事？　　没啥，你吃你的饭吧。　　我呢，也不知脑袋是不是短路了，还是进水了。因为对电报没什么概念，非要爹爹拿出来看看，看看啥样子嘛！爹爹一再推脱，我一再的要看，爹爹看了我一眼，妈妈也说拿出来呗，念念我听听！　　‘妈病危！’我拿着电报纸条，没脑子一样读了出来。老妈本来正吃着饭的，眼泪立马出来啦，马上进屋收拾衣服，说她要立马回。　　“我都说不急了，都揣兜儿里了，你非要问，还叫拿出来，还念出来”爹爹责怪我没脑子，我也很自责。　　好巧不巧，那天正是住在姑姑家的奶奶约好回家的日子，要俺爹去公路边接他。由于妈妈的事出有因，急着走，爹爹去借了朋友的自行车，载着妈去公路边等过路的车去了。接奶奶的事情只能安排邻居二哥去了，二哥拉个架子车，走路12里才能到路边。　　好巧不巧，妈妈在路边等车很久，刚坐上车，奶奶从反方向的车上下来，我妈大声的在她坐的车上对着喊“妈！妈！吗！”，奶奶听到有人叫她，可四处看看找不到人。中午奶奶坐着架子车，带着她的包单到家了，回来就问我嫩妈呢？　　我回答‘你们没遇见？我外婆身体不好，电报催着回去了’。　　我现在有个疑问：电报都说病危了？作为女婿的爹爹不回吗？也有可能是妈妈觉得家里离不开人，或者她先回去看看怎样再说？　　一个礼拜后，妈妈带着外婆来我家了，我好开心啊。那一次是外婆在我家住的时间最长的一次，有半年时间。也就是这次，妈妈的四个妈妈聚的最齐！　　外婆身高大概1米5左右，妈妈说成的没成的，估计有15个，养活了8个，其中一个12岁发烧死了，所以我有2个舅舅，4个姨加一个妈妈。生孩子多又没照顾好身体，妈妈说在她记事起外婆就像神经病一样，经常哭哭笑笑，也不会走路，以前是摊子，在地上围着用手走路。大姨从小过继给她伯伯，妈妈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经常要站在凳子上做一家人的饭，妈妈结婚后还经常熬夜纳底子做鞋给她的弟弟妹妹穿。妈妈姊妹7个就她没读书，这是妈妈一辈子的遗憾。每每她说起这个时，我就会说‘老天是公平的，你这么精、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敢叫你有文化？那不得了呀，你也不会嫁到俺家啊，也不会有俺姊妹几个呀。’　　外婆家是山区的，妈妈嘴里的外婆犯病时，像脚底长风一样，转眼功夫又能跑到半山腰。外婆以前非常胆小，天黑光说外边有老巴子，门也不敢出。后来外婆接触了耶稣，身上成天配个银的十字架和戴大襟的衣服，用银的扣子。从那一样，外婆腿慢慢好了，走路成翻山越岭的能跑几里地，独来独往月黑头也不怕了。　　妈妈说，不管她信啥，只要她身体好，不像以前一样跟个精神病人一样就好。　　这遗传基因也不知咋回事，外婆外公都比较小个子，可是我的大舅能长到1米85，他也没吃啥呀！而且小时候还跟舅妈一起吃奶，一边一个。　　大舅后来去LS当兵了，长得又高又帅，比明星都好看。那时大舅写信回来说司令有意让他女儿许配给大舅，这样大舅就会留在LS。那时妈妈在她家是当家做主的呀，妈妈一听，这怎么能行呢，眼看父母年龄都大了，身体还不好，不能留在外面。　　于是妈妈就让人回信，说家里有事儿，速回!　　大舅一回到家，妈妈就张罗他娶我现在的舅妈，就是小时候和他一起吃外婆奶长大的那个女孩儿。舅妈几个月时就没了母亲，饿的哇哇哭，那时外婆刚好在奶大舅，于是就每天让抱来一起喂。　　就这样，在妈妈的操持下，舅妈和舅舅绑在了一起，舅舅后面回到部队办了复员。　　我曾埋怨过妈妈，说她改变了大舅的命运。妈妈说她也没办法，当时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过现在舅舅一家过的也很土豪啦，外婆也活到快90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