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种辛酸，支撑一路走来的都是早上出升的太阳。我不知道妈妈是怎样熬过那些无数的黑夜与白天。　　市里的姑父花1.5万买了块儿地，姑父后面得意的说，他买了地后，单位查他啥也没查到。姑姑说他是摇钱树，会做生意。但始终是谁有是谁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　　姑姑家建房子，需要看场儿，让老爹一去就是半年。半年后回来姑妈给他50块钱，我妈生气了，说我爹，给你就要！一个大劳力半年就50块钱，出去掟泥巴兜儿做小工儿也不至于啊。后来也不知姑姑从哪儿听到了，让邻居稍话说叫齐，要跟我家断来往，妈妈觉得算了，毕竟是一门亲戚，看长远点，让爹爹抓了两只鸡去了一趟市里，这算没断成。　　姑姑生2男2女，听我妈说2个在我家养到15岁回市里，2个在她婆家养到15岁回市里，在我家养的是二姐和二表哥，在孩子奶奶家长大的是大姐和大表哥。大姐和大表哥有本事，不像两个二的。4个孩子都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所以回去都有点怕姑父。表姐说姑父在厅里他们就去屋里，姑父在屋里他们就去厅里，要么去外面。　　四个孩子学习都不好，经常下跪挨打，大表哥比较叛逆，有一次从2楼的窗户跳到隔壁的鸡棚上，逃跑了。原来他跟同学一起，爬着火车跑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遇到一个阿姨，一问才知，那位阿姨好心把他们两个送回来，还认了干妈。　　后来送大表哥当兵，那时表哥写了一封信给我爹，说一定要好好培养我们读书。表哥人很讲义气也有本事，到部队了没多久就提拔当了班长。他转业前一年姑父都把嘉凌摩托买好放在屋里，结果表哥回来嫌丑，一次没骑。表哥去了单位好像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厂里多年的账要不回，他一出面就还完了，厂长器重，他非常自由工资照拿。后面表哥开饭店做生意，好像行行都如意，慢慢的膨胀了，不认识自己，犯了法，再后来被判刑，。　　在老爹去看场儿的半年里，妈妈经常哭泣。不但要照顾一家老小，还要义务去几十里远的地方修路，每家每户都得出工出力，有时一大早有时晚上。村里按户按人头分，最后还得验收土方不合格不行。妈妈一个女人也没多少力气，她就合伙儿，跟别的男劳力一起合着干，为此妈妈还跟村长吵了一架，没少被别人说闲话，可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这路修完了，还得栽树，现在想想那时农民真苦，万里长城也是这么修出来的吧？　　有一天我吃过早饭，走大路去上学，顺便叫：‘娃娃姑，娃娃姑，走啊，咋俩一路儿去上学’。没见到三奶只听见其声‘她已经走了’。就在同时，我看见娃娃姑端个碗出来了灶火屋门，碗里还有油馍尖儿，她看了我一眼，我扭头走了，于此同时听到三奶说‘我都说你别出来，别出来’。那一幕几十年了，怎么都忘不了，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穷这个字太难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