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命的数学

时间不紧不慢的来到七点，那中年男人看了看手表，起身点了点人数，便把卷子分成了几沓放在了第一排，命令第一排的同学向后传去。　　“动作快动作快！”他眉头紧锁：“快点！都高三了怎么干个事还这么慢啊！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时间。”说完，男人背着手踱步：“现在开始早读，一小时后讲卷子！”但是他好像还是不满足，对着第一排的同学大声叫喊：“你们能不能快点？能不能快！”　　第一排的两个同学被催的手足无措，而且在我看来，他们的速度也不算慢啊，这么多卷子不过十秒就传到我手上了。但那中年人好像还不满足，一直站在第一排对着那两个同学大吼大叫。　　我接过卷子分给马新诚一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男的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　　“可不，”老马撇了撇嘴：“我球队教练都没一连对我们说过这么多‘快’。”说完，她看了看卷子，转头就用手肘碰了碰我：“诶，借张稿纸。”　　“你没有？”我一脸鄙夷，但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从本子上撕下两页给她：“你省着点用，我的本子快被你撕干净了！”　　“知道了。”老马拿过纸，看了看卷子便低头算了起来，不再理会我。数学是她最擅长的科目，老马的数学成绩也一直是全年级最高的。而我，作为高三四班乃至全校偏科最严重的人，语文英语能考三位数，数学却根本就没有超过50分的时候，从我上小学到现在数学考过的最高分是48分。　　因为位置靠窗，所以外面的一切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楼传来朗读课文的声音，我一下子就认出这是高三上册英语书第一单元的第一篇课文。　　中年男还在来回踱步：“抓紧时间，不要走神！”。走到我们这一排的时候，他停留在此，那圆润的肚子几乎要顶到我的桌子边缘。有限的视线中，我瞧瞧斜视了他一眼，此刻他正在盯着马新诚的卷子露出敬佩的表情，似乎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过会怎么夸奖她的词汇。紧接着他又转头看了看我的卷子，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很明显，那声叹气就是故意做给我听的。关键是做卷子这一个小时内，他每经过我的位子一次都要重重叹一口气再走，弄得马新诚三番五次的抬头看他。　　“这老秃子干啥啊？怎么每次来这都得叹气？”马新诚答完了卷子，“刚有了一点思路全被打断了。”　　“估计是觉得我太废物了吧，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我没敢抬头看老马，生怕让那个男的再发现。　　“就这？”马新诚不可思议的问道：“就为了这个叹气？谁都有不擅长的学科啊？要是都会谁还来上他的课？”　　“无所谓。”我耸耸肩：“他叹一百个气我也不会做。”　　事实就是如此，我数学就是差，这张写着“X市X中”期末试题的卷子，除了第一道关于集合的选择题能看懂之外，其他对我来说和看天书毫无区别。后面的大题更是只能写个解。放眼望去，只有几何题还能勉强算明白，剩下的题除了蒙就只能空着了。　　很快，一小时的时间结束，中年男走到讲台前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不堪重负的凳子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吱嘎声。　　中年男敲了敲黑板，示意所有人抬头看他：“行了行了都别写了，再写也写不出高分的。”他很是不耐烦：“我把答案写到黑板上，你们自己去核对。”　　马新诚又用胳膊轻轻地推了推我：“熊胖，”她悄声说：“借我个红笔。”　　“我靠你还真是啥也不带啊？”我骂道。马新诚回回都这样，小学初中我和她当同位的时候马新诚就这个德行，除了记得带足球来学校其他啥也不知道带。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乖乖贡献出自己的红笔递到她手上。“别咬啊，”我厉声提醒：“你要是敢咬我就把笔插你鼻孔里！”　　这话镇住了马新诚，因为我眼看着她就要把红笔塞进张开的嘴里撕咬一顿。见我这么严肃，她只好恋恋不舍的把红笔从大张着的嘴里拿出来。冲我露出一个让人看了就想踹她两脚的笑容。　　核对完答案后，我的卷子一共对了两道题。一道集合题，一道几何题。反观马新诚，她只错了一道填空题。　　唉，有时候也很想抱怨，为什么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俩还是一起长大的，成绩的偏差却还是这么大。我苦笑着。　　中年男再次示意所有人抬头，他要开始讲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