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到第一天

“……什么情况？”五个人都有点懵。　　酒楼里高谈阔论的声音不绝于耳，和第一天听见的内容一模一样。他们也和那天一样，面面相觑觉得大事不妙。　　片刻的沉默后，封疆先问：“小茴死了吗？那我们的任务应该失败了，怎么会重来？”　　章宇：“难道小茴想让我们帮忙查的真相，是她为什么会被那个长老一剑穿心？”　　秦许：“谈筑基，你在小茴身边待了几天，知道那个长老吗？”　　“……秦狐妖，我不知道。那个长老只在第一天进素练阁时出现过，后面就没再露面。但她对小茴动手时掌门表情很吃惊，她们估计不是一伙的。”谈云釉沉思着说。　　越百潭：“如果小茴身上真有什么宝物，能让掌门投鼠忌器，只能用点魂灯这种万全手段，想在不破坏宝物的基础上取出来，那那个长老直接杀了小茴，一点没有要剖开她取宝的意图，是不是说明她并不想要那个东西，只是在阻止其他人得到它？”　　谈云釉恍然：“那宝物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封疆拉一拉自己快要裂开的粉红衣裳，问：“那她其实算和我们一伙的了？可为什么不阻止掌门她们，偏偏要杀了小茴？”　　“还能是因为什么，解决一个脆弱的凡人可比和一个修为高的人作对容易多了。”秦许慢悠悠说，没变出大尾巴来晃，仅从上翻的狐狸眼也能看出他对这个蠢问题的鄙视。　　封疆一个单纯的穷剑修，还无法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悲天悯人似的皱一下眉。　　酒楼外面隐隐传来喧哗声，有人探头出去看，这和之前的场景也一模一样。谈云釉还是有点想不通他们回到现在的事，问：“这是要重来一次？可是小茴明明说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还会给我们机会重来？”　　而且重来一次，也不知道她在梦里麻烦沈青霁的事怎么……她麻烦沈青霁什么事来着？　　她忽然有点记不清了。　　章宇还在对她的问题做出猜测：“她年纪毕竟还小，会心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也很正常吧？我的孩子也这么心软，每次比试掰手腕故意输了，他们都会给我一次机会重来，真是贴心的小章……”　　秦许打断他：“带孩子的能不能去另一桌？声音真恶心。”　　章宇：“你就是嫉妒我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百一十来岁了还不下崽的狐狸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秦许炸毛：“果然水里游的东西都很让人恶心！”　　章宇的腕足抽向他：“你们掉毛的才让人恶心！”　　越百潭当魔的，懒得听两个妖吵架，视线停留在谈云釉眉头紧皱的表情上，想到她似乎过于幸运的特点，眼神闪了闪，拿骨萧点了点她问：“想什么呢？”　　“我们为什么会猜测小茴身上有什么宝物？”谈云釉问。　　越百潭：“你痴了吗？因为素练阁的人特地来这里收她为徒，还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什么来着？他的话音缓慢消失，然后皱着眉，有什么事就在脑海里，但偏偏模糊得无法描述出来。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谈云釉又问：“封疆你的青锋剑劈烂了什么东西？在最后。”　　封疆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顺嘴回答：“劈了几个……”　　他也暂停就在嘴边的话，愣愣地自言自语：“什么来着，我举起青锋剑，朝着一排的……一排的什么来着……”　　吵架的秦许和章宇也察觉到不对，各自沉思，然后五人抬头，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凝重。　　谈云釉艰难问：“很多记忆都没了是不是？”　　就像晚上做的梦，早上醒来后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会完全消失，心里知道自己做了个梦，但就是记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秦许罕见当个人：“这就是重来一次的代价？那些无脸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失去记忆的？忘记每一次的经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第一次发生的事，最后连自己都忘记了。”　　章宇有点慌张：“那我也会忘记我两个孩子的事？这怎么行？必须在这一次就找到破解幻境的办法，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　　“照你一天三顿地念叨，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忘掉。不过如果再多来几次，我们可能真的要变成……变成什么来着？”谈云釉额头都要冒汗了。　　时间越久，忘得越多，记忆慢慢褪色到了最初的位置。　　谈云釉笑容干巴，看着面前四个穿着女式衣裳的人问：“是，是四位道友吧？”　　记忆归档，齿轮倒退回开始的地方，重新开始转动。　　街尾的喧哗声已经到了酒楼外面，喝酒侃大山的人都跑到门口围观。既然是进幻境，一切的喧哗都有可能是破解的线索，他们五人也起身去看，挤在人群里，看着一行仙气飘飘的女修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女孩儿。　　不知道是谁推了下，他们被挤得踉跄往前倒，直接栽进街道中央。　　谈云釉倒在一人脚下，正要爬起来，那人伸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起。　　“跟上。”　　“要是再破不开我的幻境，你们就要溺毙在沼泽中，神魂永远留在这里当个没有记忆的人了。”　　说话的女孩儿表情麻木，语气冷漠至极。　　这是幻境的主人，谈云釉都没细想就确定了这个想法，然后直愣愣跟着她一路往前。　　前面就是测试灵根的地方，负责的仙子让想测试的人上前去，谈云釉下意识往后缩。身后有人扒拉着她往前挤，她抖动肩膀甩开那些人的触碰，回头就对上一张张没有五官的光脸皮。　　长得很可怕，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那么害怕，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