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侠出嫁

第二天，贺俊山的父母连个媒人也没找，就在贺俊山带领下，亲自上许桂花家来认亲了。　　贺俊山的爹又瘦又矮，不善言谈，是个老实木讷的男人；贺俊山的母亲却又高又胖，一脸傲娇神气，一看就是个精明泼辣的当家女人。　　俊山娘坐在许桂花家堂屋八仙桌旁的靠背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个荣誉证，一脸骄傲地对许桂花说：“亲家母，我家俊山当兵后，就立下大志气，不干出成绩绝不回家。如今在部队荣立三等功，拿着荣誉证回家了。”　　许桂花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伸起头看着俊山娘手里的荣誉证，就仿佛看到了贺俊山美好的前途，气势立马矮了三分，有点内疚地说：“还是我家大侠有眼光，俊山这孩子还真有志气，在部队还真长出息了。”　　俊山娘接着说；“俊山和大侠都老大不小了，我家俊山回家探一次亲不容易，他就一个多月探亲假，我想趁着他这次回家探亲，抓紧给两个娃把婚事办了，亲家母，您看成不？”　　“只要我家大侠同意，我这个当娘的就没意见。”许桂花说。　　“大侠，你同意不？”俊山娘问大侠。　　“我听您和我娘的。”大侠说。　　“亲家母，我们家这段时间正忙着盖新房子。虽说我有三个儿子，可俊山毕竟是家里的长子，生在前面长在前面，等这座新房盖好后，将来分家的时候，就分给俊山和大侠。俊山爹身体不好，我一个妇道人家支撑这个家不容易。不过，眼下我家正在盖新房，盖房处处都要花钱，几乎把家里的钱全掏空了，眼下给俊山和大侠办婚宴也要花钱，家里实在拿不出彩礼钱，亲家母您是通情达理的人，可要多多担待呀！”　　贺俊山娘一席话，让许桂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当地风俗，婆家给女方家送成亲日子时，要给娘家送二百四十元的彩礼钱。可贺俊山娘这样一说，许桂花有点左右为难。许桂花在心里琢磨，俊山娘说的也在理，人家家里正在盖新房子，这新房又是给大侠和贺俊山盖的，在农村，盖座大瓦房可不是件容易事，怎么着也得花一千多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看来俊山娘还真是有本事的女人。既然这座大瓦房是给自己女儿盖的，自己又何必在乎这点彩礼钱！　　“俊山娘，这坐新房真是给俊山和大侠盖的？”许桂花有点质疑。　　“亲家母，当着俊心山和大侠的面，我这个当娘的还能说假话？”俊山娘说。　　俊山娘这样一说，许桂花就放心了，连忙大气地说：“既然这座新房是给俊山和大侠盖的，彩礼钱咱们就别提了。”　　“哪我今天回去就找人算个好日子，赶早给两个娃把婚事办了。”俊山娘说。　　就这样，贺俊山娘第一次上许桂花家的门，订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真接把儿子贺俊山和大侠成亲的事谈妥了。　　贺俊山是家里的长子，后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贺俊山母亲在村里外号“母老虎，”听说为人刁蛮、泼辣、不讲理。贺俊山虽然在部队当了五年兵，但还是义务兵，将来还有可能复员，但许桂花也一概不做计较了。　　这天晚上，李全孝忧心忡忡地说：“他娘，大侠和贺俊山这么快就成亲，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听人说俊山妈是个母老虎，为人蛮横霸道，咱大侠又娇气任性，俊山婚后就要回部队，万一婚后大侠和俊山娘相处不到一块去怎么办？大侠婚后受苦怎么办？”　　许桂华一改往日的挑剔，居然很大度地说：“他爹，大侠和俊山的缘分，挡都挡不住，既然这样，咱们当父母的也就只能成全了。俊山娘人厉害也不怕，人常说虎毒不食子，再凶的父母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女。再说了，人的命天注定，姻缘也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大侠愿意，将来享福受罪都是她自己得造化了……”　　俊山娘回家两天后，就让贺俊山送来了成亲的日子，婚期就定在腊月初八。　　只有半个月的筹备时间，许桂华连忙带着大侠和二侠上县城，上县城买了四个缎子被面，扯了几丈白棉布，买了三十斤棉花。回家后就请堂姐许桂兰上家里帮忙，为大侠缝制了四床厚厚的陪嫁被子。大侠是家里的长女，更是许桂花的掌上明珠，许桂华想要为她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风风光光把这个长女嫁出去。于是，许桂花又劝说李全孝，拿出家里仅有的二百元存款，给大侠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一对桐木箱子，以及小镜子、脸盆、毛巾等日用品。　　“妈，你把咱家的积蓄，全拿出来给我大姐办嫁妆，今后咱们的日子怎么过？我大姐当初退婚，也害家里陪了不少钱。她又自私任性，不懂得心疼父母和弟弟妹妹，等她出嫁后，更别指望她帮衬咱们了。”二侠不满地提醒许桂花。　　“老二，你大姐是长女，生在前头长在前头，虽说她娇气任性不懂事，这些年没少惹我和你爸生气，可她嫁给这么穷的人家，娘不忍心看她嫁过去一穷二白，让人家笑话。你放心，娘手心手背都是肉，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娘也绝不会亏待你。”许桂花说。　　“娘，家里攒点钱容易吗？你这样大手笔花钱，别说将来了，我看等我大姐出嫁后，咱家就一穷二白了，眼下的穷日子可怎么过？”二侠说。　　“你也别担心，咱家现在不缺粮食，你爹又月月有工资，日子不会太差的。”许桂花说。　　许桂花这样一说，二侠心里虽然有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　　成亲的日子迫在眉睫，大侠和贺俊山忙着去县城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