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再现
,暮夏紧盯着人海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画面上东西太杂乱,但也能清晰地辨认出少女校服上残缺了些什么,而那个东西此时正躺在她口袋里。
为什么,真的会是你。
“凉川同学,发现什么了吗?”
老师的询问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摇头,“没有,是我看错了。”
仁王结束一天的比赛回家后,迎接他的就是自己受伤的女朋友,层层纱布包裹之下依旧洇出血丝,可想而知伤口有多深。
少年的脸一下子拉下来,氤氲出山雨欲来的压抑与愤懑,就在狐狸君快要炸毛时,柔软细腻的手抚摸上了他的眉头。
暮夏坐在他旁边,右手抚平他紧蹙的眉,“雅治,别生气。”
他的比赛加训练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可是这次的受伤藏不住。
“夏夏,我……”
仁王的话被暮夏堵住,她抓住他的手晃了两下,“雅治,我手好疼,可是我想吃个苹果,你帮我洗个嘛。”
少女难得的撒娇,软绵绵的语气让他心绪起伏,仁王无奈,拍了下她的脑袋,起身去厨房帮她洗水果。
只是起身后,仁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莫名。
月上柳梢头,和前来上夜班的前辈交班后,木之本灵吐出一口浊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然后将书和作业本收进了书包里。
“灵酱要走了呀?”换完工服的前辈走过来,给她递了一杯果汁。
“是啊,接下来就辛苦前辈了。”喝完果汁,木之本灵鞠躬道谢,“那我告辞了前辈。”
“路上小心。”
“はい。”
夏日连风都是温热的,迎面刮来的一阵接一阵的热浪,附着在皮肤上,带来令人不适的黏腻触感,木之本灵停下脚步,听着风偶尔吹过林梢的哗啦声,像极了神奈川的海浪声。
找个时间去看看海吧,蓝色的,一望无垠的海,她这样想着。
最好,能和他一起去,这样想着,她的脸上露出了可以称之为羞涩的神情,她伸手摸了下脸,所幸是夜里,路人看不见。
一想起那个俊美温柔到世间难有的少年,她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灿烂的微笑,想起少年站在光里低垂着眉眼轻声问自己要不要试着和他在一起,在夏日里变成一副永恒的画,镌刻在她心头。
后来的年月里,木之本灵曾不止一次的回顾那个夏日,痛的她连泪都流不出来。
岁月迢迢,韶光易逝,幸好,我的自传里曾经有你,没有遗憾的诗句。
温润无双的少年郎,校园里光风霁月的角色,凉川家的长孙,她何其有幸入了他的眼啊。
肚子不合时宜地向她发出抗议,木之本灵摇摇头将脑海里那些粉色的泡泡甩开,算了,还是先回家解决温饱问题吧。
拐进老旧的居民区,轻车熟路地爬楼梯,边爬边想着一些问题。
“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女声在头顶的楼梯上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木之本灵的好心情一下子化为乌有。
“你来干嘛?”
楼梯间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出那人的模样,对木之本来说,这人实在不能说是陌生。
“来看看我亲爱的姐姐啊。”那人站起身,随意地拍了下裙角,语气冰凉凉的。
“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木之本灵皱眉,她不想在这里跟这人浪费时间,而且,她跟这个大小姐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不欢迎我,也不欢迎这个吗?”那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纤细的手指夹了张银行卡在木之本灵眼前晃了晃。
“黑里奈绪,你差不多够了!”木之本心里腾地冒出一股怒火,她怒视向这个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人,内心被愤怒填满。
被吼了一声的黑里也不恼,她半是嘲讽半是可怜地看着木之本灵,“你妈妈的病,医药费越来越高了吧,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愚蠢的跟救命稻草过不去。”
“你……”
木之本灵怒气冲冲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妈妈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模样一下子涌现到眼前,卡住了她的嗓子眼。
“你想干嘛?”最终,她问出了这句话。
黑里奈绪看着站在下面半张面容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嗤笑一声,说到底,还是逃不过一个钱字啊。
她走下几阶楼梯,俯身在木之本灵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神秘又高贵的笑容与她侧身而过,在将要下楼梯的时候转身回头,“再见,我善良的姐姐。”
“还有,密码是你的生日。”
听着黑里奈绪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木之本灵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不顾楼梯的脏,直接坐了下来,只是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久久未松。
真是可笑,明明是一个父亲,黑里奈绪是衣食无忧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她却要在每个课后奔赴便利店辛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