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长鸣
倪安智也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大早就收到了纸鹤传音书说栀子师妹请他到小竹楼吃饭,可来了才发现,原来这顿饭是栀子亲自下厨做的,他的一颗心有些激动地狂跳了几下,嘴上谦和有礼地说着: “想不到我平生辟谷多年,还能尝到栀子师妹亲手做的饭菜,怎么说我今日都要多吃点。” 他说着不动声色地避过了南宫文秀的邀请,绕过南宫文秀坐到了栀子的旁边的竹椅上。 今日一早便收到栀子的纸鹤传音书邀约的还有玉面北冕,他一接到栀子的邀请,心头说不出的高兴,几乎连走路都想轻快地哼着曲子,只是碍于自己大仙尊的颜面,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等他极快的处理完手边的杂务,信步赶到小竹楼前时,却意外听到了倪安智与南宫文秀同栀子的说笑声,他脸上原本欣喜欢愉的神情,逐渐在玉色面具下黯然下来:原来栀儿此番不是单独宴请本尊。我还以为,她是单独亲手做羹汤给我品尝呢…… 不知为何,他的一颗欣喜了将近一个上午的心,陡然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方才那么愉悦了。 栀子隔着小竹楼的篱笆竹栏看到了北冕身着玉色长衣法袍的身影,只见他依旧戴着那张玉色面具,站在那里,只是盯着地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栀子开口叫他,“您来了,快过来坐,饭菜刚刚好。” 栀子见他不动,就三步并做两步跑下竹楼,拉住他宽大的衣袖,将他拉到了竹楼上,安排他坐到了倪安智的身边,栀子也坐到了南宫文秀的身侧。 “师父,弟子知道师父辟谷已久,不善饭食,可徒儿这些时日承蒙您的照料才恢复得这么快,徒儿不知该如何感激,只能做了几道拿手的小菜,请师父尝尝,还望师父不嫌弃才好!” 栀子说完,就手脚麻利地替三人和自己都盛好了一碗米饭,又给北冕夹了一片荷兰豆,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北冕原本冰冷下去的心,却因为栀子的话语和亲自为他夹菜的举动,有了些许不同,他嗅着那饭菜的香气,只觉得那香气中还夹杂着小竹楼篱笆围栏上晾晒的药草的药香味,心中突然有了别样的情绪在流动: 这是栀儿才有的香气,不是寻常妇人能做出来的。 他又微微低下头,浅尝了一口那荷兰豆,只觉得香气扑鼻,那翠绿的色泽诱人,味道鲜嫩可口,唇角也不觉微微勾了勾,他似乎又能感觉到方才那种喜悦的感受了。 倪安智和南宫文秀也尝了尝,都夸赞栀子的厨艺好。 北冕吃了几口饭菜后,突然夹了一口番茄牛腩,盯着栀子看了一眼,又道:“想不到我的栀儿手艺这么好,他日若是为师想吃,栀儿可还会做给为师……一个人……尝尝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中有些许奢望的东西一闪而过,语调低沉却又透着一种独占的意味。 一旁的三人一听都愣住了,倪安智与南宫文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倪安智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掌门今日说话,为何如此古怪? 这样子,竟然有些不太像平素的掌门了。方才的话语里,居然多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栀子当然也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只是她依旧有些不明了北冕在指什么,于是她只得低着头道,“徒儿会一直尊重师父的意思。” 她答得很生硬,北冕显然是不满意她的这个答案,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听到她对自己说出怎样的话语,可他就是那么盯着她看,害得栀子都不好意思再动食箸了。 气氛瞬间尴尬了许多,四人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倪安智看出了北冕玉色面具下的些许端倪,为了缓解气氛,他急忙替栀子夹了一箸藕团,“栀子师妹赶快吃,都凉了。” 他关切的举止和神情都一件不拉的落入了北冕的眼中,不知为何,他瞬间觉得食不知味了,也就放下了食箸,没有再动筷。方才夹在碗里的那坨番茄牛腩也凉了下去。 “师父,您是怎么了?如何才品了几口就不吃了呢?”栀子有些不解,盯着他的眼眸中带着疑惑,“师父是觉得徒儿手艺欠佳不合您胃口吗?” 北冕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他也知道不能这样轻易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喜怒,可他就是感到一阵气闷于心。 就仿佛与人分享她的美食,就像与人分享她一般…… 这个念头突起之时,吓了他一跳,一颗心也因为这个念头而狂跳得不似自己的,他抬眸见栀子依旧期待着他的回答,才道,“为师今早练功急了些,如今有些不太舒服罢了,没事,一会儿便好。” 他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又补了一句,“师父是修为在元婴境的人,早已许久不食这些,所以吃的自然比别人少。” “哦。”栀子这才放下心来,倪安智脸上露出一抹谦谦君子的笑意,温吞地对栀子说,“掌门不吃了,这不还有师兄我吗?栀子师妹做的饭菜可口,一会儿我还要再盛一碗,师妹也多吃点,你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一圈。” 他说着又忙不迭地给栀子夹菜,一旁的南宫文秀见状,一张嘴瞬即挂起了油壶,但也只敢小声嘀咕,“倪师兄好偏心啊,我也是你师妹,怎么不见你帮我夹菜?” 几人没坐多久,忽然太虚山长鸣钟响起,那钟声深重绵长,同时又透着急切之音,北冕立时站起来,盯着太虚山长鸣钟响起的方位,“看来有事发生,你等速速随本尊去正殿议事。” 小竹楼离太虚山正殿有一小段距离,北冕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