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有人
栀子与安和心头一惊,循声望过去,却见是两个杂役,正旁若无人的低头打扫着大堂内的渣滓。 安和冲栀子点点头,立马走了过去,唤那两名杂役,“二位……我乃天赫大陆的金翎使者,正在此地查案,可否问你等一些问题?” 那两名杂役闻声,猛地一抬头转过脸来—— 栀子与安和面色皆是一惊,原来这两名杂役居然是……瞎子! 那两名杂役的眼眶里空空洞洞的,根本就没了眼珠子,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但他们听到了安和的问话,也是面色一变,其中一人道:“我们以为这里的人都走光了,才出来收拾的,不是故意要坏规矩,老板可不要怪责我们,不要扣我们的工钱啊。” 二人冲着安和与栀子的方向,揖了一礼,像是表示歉意,又转头准备离开,另一个人嘴里还不住解释道:“我们不是故意出来吓人的,可不要怪我们,我们这便回后堂去。” “二位老哥,可不要介意,我们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一两个问题要问你们。”安和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他原本想着,虽然这二人眼瞎了,可至少能听得见声音,或许能知道一二。 可那两位杂役摇摇头,一脸茫然,还是先前答话的那位杂役道:“我们二人因为眼瞎,老板担心我们平素出现在大堂会吓坏客人们,所以只准我们在客人们都离开后才出来收拾,这外头方才……是有些动静,吵吵嚷嚷的,有人大呼小叫的,可我们二位的确不知情啊,小哥还是问别人吧。” 安和叹了口气,松开了原本拉住那杂役的手,心中难免遗憾唏嘘:莫非这线索又要断在此处?如今知情的人,就只剩下那两个抱着柱子,天魂记忆不全的恩客了,可他们能提供多少有用的讯息呢? “那还是容姐姐以天魂符问问这两个疯癫的男人吧?”栀子手中比划,正想以天魂符引出其中一人的天魂,忽然有一人哆哆嗦嗦从一张八仙桌下爬了出来。 但听他嘴里喊道:“好了,都跑光了,没事了吗?”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安和上前一步,径直揪住了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那男人年过四十,有些中年发福,看人的时候,眼神总是闪躲,不敢直视。 可安和观察过这个男人,见他双目有神,并无神志不清的状况,遇到危险懂得先避祸,也知道躲起来,看来是个聪明人,不妨问问看。 可当安和刚一告知他是金翎使者的身份,那男人居然吓得面色发白,手脚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安和见状,斜长的眉尾轻轻一挑,勾住他的胳膊道:“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恶事,这么害怕我?” 那男人支支吾吾,“不曾,不曾……别拿我,我不是恶人啊……我也没发疯,你不能平白拿我……” “没发疯?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了?”安和冲他微微一勾唇角,“那好,你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何事,如何那两个男人会……那样?”他冲着那两个抱着柱子的男人一挑眉,示意这个中年男人说下去。 那中年男人像是怕极了安和,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说,我说,花魁……花魁……” 可无论安和后来怎么问,这中年男人嘴里只能反反复复吐着这两个字——“花魁”。 “这位大叔,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官爷就在此,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栀子见状,走了过来,只觉得再多的时间也被浪费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了。 那中年男人一见栀子,眼中一亮,像是见到了救星,上前就想拉栀子的手,却被安和一把带开,差点摔倒在地。 安和斥了他一句:“要说便说,不准靠近。” 那中年男人目光一触及安和,又开始浑身哆嗦起来,见栀子等待的目光,他哭丧着脸,“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我黄某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官爷,一见官爷,就会紧张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从小就是这个毛病……” 栀子见他与自己答话,倒是对答如流,可目光一触及安和,又变得颤抖与结巴了,说得倒像是真的。 安和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有些恼怒,冲那中年男人怒道:“别以为我只有菩萨心肠,小爷我可还多的是金刚手段,你要不要尝尝?” “看吧,看吧……小人就是怕官爷这一套……”那黄某人倒伏在地上,抖得不行,抬手告饶,根本不敢看安和。 栀子走上前,蹲下身子,清冽的嗓音一出口:“那好,我问你,方才发生怪事的时候,你可在场?” 那黄某人哭得稀里哗啦,对栀子道:“在的,在的……” “那便好……”栀子不再多言,只虚空画出一道天魂符,口中念动法诀,便“啪——”的一声,拍入了那人的印堂眉心处,跟着对着安和莞尔一笑,“本仙姑的金刚手段来了。” 紧跟着那黄某人的天魂记忆,安和与栀子都看到了一场在冰梅榭晚宴上举行的花魁比赛…… 这一夜,冰梅榭的大堂热闹非凡,冰梅榭为了与逍遥居打对台,花了重金,将冰梅榭的大堂内坠满了粉粉白白的桃花,飘逸的绢纱从横梁高出落下来,随风而动,飘飘摇摇的,带着阵阵香风,好似美人们的衣袖。 此时的戏台上,站着五六个身姿轻灵又妖娆的姑娘。 看上去,那像是冰梅榭想从戏台上的五六个姑娘里选出一两个花魁娘子,可奇怪的是,那台上表演才艺的五六个姑娘里,竟然也有两个姑娘是蒙着面纱的。 看她们二人的穿衣打扮,居然也有些效仿那逍遥居的两位花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