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他捏着白纸的指尖冰凉,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无法控制地自动重播着。
之前所有的疑问都合理地串在了一起,为什么按照原著应该对男主死心塌地的女主突然性情大变,对他退避三舍,为什么明明已经喜欢,江饶却那么犹豫,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她是那样的表情……
他颤抖的手覆上自己发烫的额头,下方喉咙无助地哽咽着。
余稚斜痛苦地合上双眼,节奏混乱且绵长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那道怪异的机械声毫无歉意地说道,“我放错了视频。你不会怪我吧。”
“……你是谁。”余稚斜哑着嗓子问道。
“我是,”对方诡异莫测地笑了声,“系统哦。”
余稚斜握着纸条的手一紧——
……
“第五段和第六段你没连起来,”孙教练不满地皱眉,“这部分连起来并不困难。你这是怎么了?”
江饶抬手擦去刘海边的汗水,她有些失神道,“……不好意思,教练。”
“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孙教练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能在这个小点犯错误呢?你不是不知道,基础犯错误扣分最多。”
见她还是低垂着头不说话,孙教练最终长叹一气,“我也不敢多说你,怕你压力大。但是你自己也要清楚,留给你训练的时间不长了,人这辈子能打几场比赛?”
他目光看向另一边,声音淡淡的,“运动项目……哪个吃的不是青春饭。”
那边几个新来的正有说有笑地练习着。
江饶眼眸微敛,闷着声音将垂在腿边的剑再度握起来。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好好训练。
论态度,江饶基本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然而运动项目不比书本的某个知识点,熬夜突击几天就能有成效,运动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积累,即使力量够了,技巧和习惯也不是一天就能全灌在人脑海中的。
先前她借助系统和自我的思考,还能正常练习和表演,然而自今天早上开始,系统突然失联了。
江饶在发现无法联系上系统的那一刻,甚至产生了今天请假的想法。
然而,她还是心里忐忑地来了。
其实请一天假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歪着脑袋细想,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是不好意思以随意的态度面对每日勤奋苦练的同僚,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无法忘记那天舞台上所有人挥起的荧光棒。
但现实从来不是童话,硬着头皮来的奖励不是夸奖,也不是自我坚持的感动,而是能力不足暴露后他人带着催促意味的批评。
江饶手里握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塑料瓶身被她捏地发出几道轻响,她曲腿坐在休息的软垫上,背疲惫地靠紧墙壁,另一只手倦倦地滑动手机屏幕。
不光系统异常,今天早上余稚斜也没发早安过来。
是还在睡觉吗?
江饶沉下眼眸。
已经快十二点了。
冰凉的矿泉水仓促地滚进她的喉咙,一瞬间始料不及的刺激让她呼吸不稳,她弯着脊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待缓和过来时,发现眼眶酸涩,不知是被呛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脸颊处留了两道慌乱的泪痕。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将那泪痕慢慢擦去。
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哭。
江饶面无表情地想。
是水太凉,而外面的温度又实在太暖了。
已经息屏的手机在此刻震动了两下。
江饶心一动,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把屏幕点开。
“江饶,你教资考了吗?没考就赶紧去考一个,回来这边当个体育老师多稳定啊,前几天我看你李叔那女儿就……”
是许久没和她说过话的大姨发来的信息。
江饶眼神暗淡,还未看完消息就已经退出了聊天框。
她下意识往下方看去。
和余稚斜的对话还停留在昨晚十二点。
还没发消息来……
她抿了抿嘴,看着光滑的地板发呆。
为什么我不能主动给对方发个消息呢?她想了想,为什么一定要等余稚斜开口呢?
江饶并未犹豫,快速发了段,“早上好。”
下方配了个小熊揉眼睛的表情包。
余稚斜平日里回复消息很快,除非是凌晨三四点,其他时候基本上她发了内容,最多等一分钟,对面就来了回复。
然而——
或许是真的还在睡觉吧。
江饶等了十五分钟,还没有听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已经结束训练的赵阳雪才发现江饶已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