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期而遇

人本就不多，即便老熟人也不会注意流里流气的夜晚闲人，或是不想招惹摇头晃脑的年轻人。

南街人本分不想招惹新生代，节奏融不到一块，偏偏有人就爱搭讪他，还是有着一面之缘的人，曾让元武盯着的陌生客在午夜不期而遇，没有浪漫却带着点吃惊。

“林老板好兴致，欣赏夜景吗？”陌生客问道。

“我可不是什么老板，老板在屋里睡大觉，白天装的一本正经太辛苦，晚上出来撒撒野，放松放松。”来者不善，林峰不想太多应对，说着不着边的话，抖着腿装出点潇洒。

显然林峰的潇洒不那么自然，陌生客做了请的手势，午夜不期而遇总要有个地方坐坐，南街二十四小时街面上都不缺赚钱的人。

烧烤摊上虽不红火，但也有那么两三桌吵吵嚷嚷，陌生客和林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陌生客是客，林峰得有个样子。

“老李来五个大腰子，二十个生蚝，一份烤韭菜......”林峰叫的自己都想笑出来。

陌生客愣的不是一点两点，最起码有五十点在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憋的他一时说不上来话。

不光陌生客吃惊，烧烤摊李敢南街人大多喊一声“李叔”，包裹严实的年轻人谁不知道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南街一霸李大头。

撂下手中的签子上前仔细看叼着半米长牙签的年轻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你小子。”

“嘿嘿李叔。”

“别人叫不得我老李，你能叫，谁让你爷爷比我还豪横呢，等着大腰子吧。”李敢返回去烤串。

陌生客有些捉摸不透了，问林峰：“年纪轻轻在南街很有威望嘛。”

“抬举我了，不是我厉害，是我爷爷厉害，南街人没有不服气的，仗着爷爷的余威面前在南街混口饭吃。”林峰说道。

“敢问爷爷尊姓大名？”陌生客脱口而出。

林峰笑的合不拢嘴，旁边忙活的李敢也笑出了声，猛然间给林峰提了两个辈分，全都整不会了，下意识里觉得陌生客脑子指定有问题。

端着大腰子上来，李敢说道：“峰小子也不知道他爷爷真名叫啥，叫什么的都有，多数都称呼林南天，没有身份证明，什么时候到的南街不知道，但到了南街，南街的规矩就变了，曾经我也是南街一霸，被他爷爷治的只能卖烧烤了。”

“李叔，现在卖烧烤也不少来钱，怎么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呢？”林峰帽子翻下来，脸色变了。

李敢麻溜的去做烧烤不再搭话，林峰转头说道：“请了，都是你的，我看你挺虚，补一补好干活。”

挑衅的味道充斥着半条街，沉默片刻的陌生客非但没有生气，拿起大腰子吃起来，嘴里还说着：“味道不赖，来二斤酒！”

李敢拿上来两瓶啤酒，陌生客横了他一眼，李敢撤下去又摆上来两瓶二锅头，陌生客牙咬开也不用杯子，对瓶吹，一口气半瓶。

较量不单单是力量和钱，酒量也可成为较量的节目，偏偏陌生客示威遇到了茬子，林峰毫不示弱，不是酒神胜似酒神。

他半瓶林峰一斤，不吃东西就干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陌生客好酒量。”

虽说歌厅里传出的缠缠绵绵与林峰的豪气格格不入，但陌生客对眼前的年轻人有了重新的认识，气势上输了一筹。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攻我守，你守我攻终于把李敢熬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放着一千块钱，不知道是谁付的账，结果他很满意。

“有点李南天的霸道和仗义。”李敢突然回忆起了当年。

二十年前怀抱林峰的李南天来到南街，并没有盘下店铺做事，却凭借好眼力在南街迅速站稳脚跟。年少轻狂的李敢凭借高超的做旧手艺骗的南街有人卧了轨，李南天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以假打假，李敢不到两个月时间掏空了老底，可他不服气李南天这个外来客。

召集道上的人对付李南天，他哪里知道李南天年轻时候走过镖，潜入他家里的人只听到了林峰几声哭便失去了意识，第二天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李敢家门口。

自那以后李敢躲着李南天走，做旧的事不再做了，支起了烧烤摊一做就是二十年，难得南街人大度没把李敢逼上绝路，心里感激不尽，守护南街老老少少他也有一份功劳。

往事不堪回首，每次想起来李敢都偷偷的笑，他笑的是李南天死了，林峰似乎突然开了窍，他南街一霸李敢，想再做老本行有生之年没得机会了。

而林峰此时可没时间想爷爷，虽说昨晚的较量略占优势，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不足，也只能靠人数上来凑。

如果不是南街一条心，想干翻陌生客似乎不太可能，推开后门，机器声仍在响，元武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