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没那好嗓子 就别学人唱戏
世子妃给他的指婚,还每日来府外眺望。” 候官衙是独属皇帝的暗卫,密密麻麻分布在朝野之中,用于监视群臣,只要皇帝起疑,就能把一个人查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个消息,崇文帝手背青筋忍不住暴凸了一下,抬起眼睛:“还有什么?” “还有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自那日以来,裴三每辄饮醉,便哀嚎哭泣,对所有人陈诉对红姑娘的痴情,然而奇怪的是,他如此伤心,有时却会不经意哼起小曲。” “什么小曲?” “斥候根据那日听到的曲调拼凑起来,应该是市井流行的一出杂戏,名曰《鸾凤误》,卑职已着人将戏谱交给宫中伶人排演,陛下是否要听一下?” “让他们演来吧。” 宫中的伶人,技艺自是高超,很快就将新戏融会贯通,声情并茂地演起来。 那饰演“张生”的,三跪三求,痛哭流涕,演得真情实意。 “莺娘”原本怒目而视,却在“张生”的哭求声中,越来越悲切。 最后听说“张生”要殉情,顿时哭倒在地,抓起他的手,言辞悲切道:“待奴家上陈天子,纵是为鬼,也要做那一世夫妻!” “贤妻!” “张郎啊!” 台上夫妻情真意切,破镜重圆,崇文帝却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贱人!安敢望此!” 伶人正演到**处,见他发怒,悚然一惊,立时跪地请罪。 崇文帝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出戏上了。 好一个“鸾凤误”! 好一个“张生”! 他裴三居然敢把自己比作“张生”,让他去做那个冤种天子,来成全他们的神仙眷侣! 哈哈,好! 崇文帝双目阴沉,猛然转头,对着秦行朝冷声问道:“那她呢?”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秦行朝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低头道:“自陛下走后,红姑娘非常生气,命令下人关闭门扉,不许任何人搭理他。” 崇文帝听到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觉得痛快了些许。 背转身子,在原地踱步起来,某刻倏然回头:“你们怎么想。” 秦行朝垂首不语,德仁却抬起头来,神情阴暗地微笑道:“主子,此子实为目无君父,竟敢明知是陛下,还设此歹计,然若将他轻易治罪,又难出此恶气,还会使世人小觑陛下,倒不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崇文帝来了些兴趣:“哦,怎么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德仁的老脸露出一丝精芒:“他不是喜欢唱戏吗,那咱们就让他好好唱一场!” …… 清晨,府邸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不出意外,一只大手又伸了过来。 袭红蕊这次却不想躲了,怒目圆睁地看着裴三:“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三在外面跪了一夜,看见她,憔悴的脸上,顿时目露惊喜:“红儿,你原谅我了吗?” 袭红蕊从没见过这么听不懂人话的人,一巴掌扇过去,双眼通红道:“不许你叫红儿,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快滚,要不然我报官抓你!” 裴三挨了一巴掌,却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直直地看向袭红蕊。 突然间门,又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起来:“我说过,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 袭红蕊被吓得赶紧后退,伸手指着他,气得直哆嗦。 围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开始对着袭红蕊指指点点,啧啧有声起来。 袭红蕊听着看客窃窃私语的议论,用帕子遮住脸,急的直哭。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好,我答应你们的事。” 这个声音一出,裴三的动作一下停住了。 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但他又不能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心如擂鼓地抬头,一脸逼真的惊喜道:“大官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崇文帝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转头将目光移向袭红蕊。 袭红蕊今日穿了一身不太常见的素衣,头上一丝装饰也无,只闲闲绾了个髻,约束不住的额发洒下来,若风中嫩柳,有些憔悴。 她平时喜欢穿鲜艳的衣服,崇文帝便只当她适合大红大绿,现在才发现,清淡素衣,压不住靡颜丽貌,荆钗布裙,更显容颜之奢,所谓浓淡相宜,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如此尤物,岂不动人心,而这贼子,居然要和他抢? 崇文帝顿时怒火萦胸,看向裴三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眯起眼睛道:“我同意将红儿交还给你,让你们破镜重圆,三日后过来娶亲,我亲自给红儿备一份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