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同的路
也曾有王氏的圣主,和您一样的仁厚宽和……也许,和织布绣衣一样,管理一个世家,也有不同的方法呢?” 她拿织布绣衣与治理世家做比,实在是简单到好笑。 但宋元夜听后,心中竟感到一丝微暖——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也或许是没有人敢,对他说,你可以和宋兰真不一样,不必那样聪慧,可以用你自己的办法管理一个世家。 宋元夜感到好笑,也真的笑了,只是笑过后,却抬了手指压住太阳穴,情绪重又低落下来:“可惜,你没早些遇到我,对我说这些话。否则,昨日我绝不会将制羽衣的事交给别人,使你难堪……” 他显然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所以只用了“难堪”二字。 也是,死一只鸟罢了,这样的事怎值得传到少主的耳朵里呢? 何制衣若是聪明,也绝不会主动禀报。 赵霓裳一笑,冲他一眨眼,竟道:“可您也没夺去我副使的位置,不是吗?” 宋元夜有些迷惑地抬头看她。 赵霓裳心中想,有你这样一位当不了家主的兄长,便是宋兰真这一生真正的劫难所在!而我,将抓住这场劫难。 她起身,袅娜聘婷地向他一拜:“属下还是绮罗堂副使,怎么算也比原来更好。而这都是得益于您的仁厚心肠,所以还请少主,万毋再因昨日那点小事挂怀。” 宋元夜这一刻竟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受。 赵霓裳只道:“夜深了,您饮了酒,该回去了,我为您掌灯吧。” 言罢先扶了宋元夜起身,又去亭中取下一只灯笼,拎在手中,主动走在前面。 宋元夜静了片刻,才跟上她脚步。 山中虫声鸟语都变得杳无,只有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细响,犹如人起伏的心绪。那一盏灯笼的光影,将赵霓裳纤细的身影映出一半,宋元夜看了一会儿,已想不起上一回这样平静的心绪是什么时候了。 他忽然极轻地道了声:“谢谢。” 赵霓裳似乎没听清,回头:“什么?” 宋元夜方才一句本是心底微乱,情不自禁,出口时已有几分后悔,这时便悄然松了口气,只道:“没什么。” 两人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返回了学宫。 只是没料才刚走到东舍与西舍间的那条长廊,就听远处绮罗堂方向一片喧嚷。 宋元夜一下停住了脚步。 不久后,便见那何制衣丢了魂魄似的,朝这边走来。 大夜里竟然出了这样的祸事,而且还是在自己接手此事的次日,何制衣简直是亡魂大冒,顷刻间已想出了一百种推脱的法子,又情知这样大的事绝对无法遮掩,倒不如自己主动前去禀报,也好先撇清所有嫌疑。 只是他万万不曾想,还未去避芳尘,才走到中途,迎面竟与宋元夜撞上—— 而前方那为宋元夜掌灯之人,赫然是赵霓裳! 这一刹,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只有一股恶寒从他脚底升起! 偏生那赵霓裳面露错愕,竟好似关切一般,主动问:“何制衣,这么晚了,何事如此慌张?” 宋元夜也皱眉看向他。 何制衣此时已被两个人一块儿走的场面惊得心神大乱,满脑子都是自己先前杀赵霓裳那只鸟泄愤的事,整个人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夜、夜里不知怎的,走了水,原本为兰真小姐制的羽衣,已经快好了,就差添上新的翎羽,刻画阵法,可刚才……被、被火烧了……” 宋元夜大怒:“你说什么?” 何制衣立刻伏地磕头不止:“此事出得蹊跷,一定是有人暗中捣鬼,否则好端端的衣裳放在堂中,怎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 宋元夜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绪几乎立时躁了起来:“废物!才将此事交给你几天?过不几月便是剑台春试,制一件羽衣需要多少时间你难道不知?” 何制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赵霓裳似乎也有片刻的惊诧,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轻声劝道:“少主,羽衣若已损毁,此时发怒恐也无用。剑台春试既然时日已近,还是先问问有没有什么补救之法……” 宋元夜面容冷沉,没有说话。 赵霓裳于是问:“何制衣,羽衣被火烧了多少?” 何制衣趴在地上,下意识道:“发现得算早,且上面一半已刻画了可防水火阵法,所以,只烧了个裙摆……” 赵霓裳拧眉沉思:“若只烧了裙摆部分,倒也不是没有补救之法……” 宋元夜看向她:“你有办法?” 赵霓裳犹豫再三,才道:“据说当年武皇座下有天孙娘娘制‘霓裳羽衣’,霓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