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采购

高浪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沉了，还疑惑不已。但是他没有立场问。 只见甘小草重拾心情，立马转而站起来，小手一指，却忙将手缩了回来，尴尬地说：“呀，这太阳有点烫。我们下一步就去香铺吧，估计这铺子是没倒闭的。” 高浪还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他走进香铺。 买香买纸钱的人不少，站满了铺子，比之粮铺有得一拼。 而香铺的老板娘一边骂小娃：“快些折纸钱，动作慢吞吞的，客人都跑光了！” 豆大的小胖娃双手忙个不停，额头的汗如雨注。他也很是不满，但没敢吱声，嘴巴却撩得老高了。 排着队领纸钱的人太多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暗黄枯瘦，眼神无望。 “你家老君也走了啊？” “欸，我家的也是，走了也好……省得受罪。” “就是没法子办得好些，欸。” 已经领了一大堆纸钱和香油的两个大老爷们相伴离去。 轮到甘小草的时候，老板娘不耐烦地说：“要多少。” 甘小草不知道怎么买，随便而言：“两箱香。” 老板娘眼梢那枚黑痣尤其明显，蹙紧眉头，伸手就要赶她走。“哪来的叫花子，快走吧，别在这里闹事。” 她伸过来的手臂是非常的纤细白嫩的，就像是……常年没晒过阳光。 甘小草一直信奉有钱就是上帝的准则，随手一掏，一两银子放在了桌面。 老板娘的眼神顿时发亮，一条丝巾不知道在哪里变出来，捂着嘴笑道：“呀，哪里来的贵客啊，我们这里有香，有金银财宝，有纸钱，有丫鬟，有大屋子有……” 她的眼神已经不经意地飘向隔壁的高浪了。 高浪是个木头般任她打量，甘小草自然也注意到了。 “花半两银子买香，其他的就不需要了。”甘小草淡漠地回道，跑到高浪前面拦一拦她的视线。 老板娘听闻买半两的香，忍了忍没问出来：“小胖，去给小客人装香。” 小胖子幽怨的眼神抬眸，甩下纸钱的手带了些怒气，屁股一扭就离开了矮凳，凳子上徒留汗迹。 很快，打包好的二十五捆的香递到了高浪的手里，令甘小草惊讶的是。 小胖他人小小个，竟能稳如泰山般把二十五捆的香，稳稳地搬过来，再稳稳地挪到高浪的手里。 高浪都会手忙脚乱地扶好，而小胖不用。 即使甘小草的眼神这么的明晃晃，老板娘也不当回事，留下一句话：“莫要用香引鬼做坏事。” 后面的人似乎都听不到这句话，叫骂道：“你买完没有，买完就赶紧走！哪家的不肖子孙像你这般的，只买香，不买纸钱的。以后你家大人在下面没钱花，那不得日日夜夜找你要？” 甘小草也没回怼，只觉得精神恍惚。 她和高浪被人推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却发现她看不见她，也许是人太多太拥挤了，她只看得见争先恐后的黑色的颅顶，而且都是男人的颅顶。 高浪疑惑地问：“走？” 甘小草这般才发现，这条街上，已经基本没有女人出没了，都是男人。 丰和镇的女人，都藏在家里。 甘小草自知有些事，不能知道，便去了下一个重要的地方，粮铺。 她去的就是刚刚打偷粮男娃的丰和粮铺。 依旧是四个壮丁站在门口，而她刚要进去的时候，壮丁拦下了他们。 “验资。” 甘小草内心震撼，却直接掏出了一两银子。 白花花的小碎银块在太阳底下尤其的亮人心。 壮丁的笑容顿时如太阳般灿烂，和火热，热情得让人不自在。 “来来来，甘姑娘，里面请。今日我们的粮价又涨了两文钱，五十二文一斤的精米精面，糙米也是涨了两文钱，三十二文一斤。” 高浪看着前面那个积极不已的壮丁，实在是觉得眼酸。 他挤了进去，冷漠地看着哈头哈腰的壮丁。 明明壮丁比他高，比他壮士，比他营养好，面色红润。可他的眼神，却比壮丁来得坚毅。 壮丁被冷不丁的眼神弹了一下，内心不爽，捏了捏拳头，脸皮动了动，还是忍了下来。 那边甘小草已经在用手去感受着那精米中的细砂了。 掌柜的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维持着很体面的笑容：“这是我们从南边近海处的粤省运过来的，还是不错的。” “粤……省。”甘小草连连眨眼，“这里面的砂石也太多了，掌柜的这莫不是在欺负我们钱少，不把我们当客人？” 掌柜的抖了抖脸上的横肉，冷哼一声，明明脸上的笑容没有多少，可他说的话却是热情洋溢：“来者皆是客，能在我们丰和粮铺买粮的都是贵客。甘……姑娘是吧，不知道你要买多少呢？” 高浪把刚刚拿到手里的一两银子递到他面前。 掌柜的直接拿过来，在手里捏了捏，翻了个白眼，直接拿着银子就走了。 甘小草看着自己的银子直接就进了掌柜的褡裢，目瞪口呆。 “给她拿一个三十斤的袋子。”掌柜的说完，就继续坐在柜台里，悠哉游哉地享受着。 旁边还有个非常瘦小的女娃，在给他扇扇子。 小伙计拿了袋子过来，随意地掏起了木勺，在往里面装糙米。 糙米怎么吃！现在是要做馍馍的时候。 “不行，我要糙面。” 小伙计顺了顺心中的郁闷，拿起袋子就倒回去。暗黄的米如倾泄一般，哗啦啦地往下倒，回到米袋，逐渐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尤其的吸人目光。 甘小草抢过了小伙计的木勺，倔犟得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小哥，我来装吧，一两银子就买的三十斤的面，我想少淘点砂石，不然回去我娘会打死我的。” 她的眼眶红润，伸出手轻轻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