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Chapter 71
过来桃青园这里陪韩姨吃顿饭吧,韩姨在北城待几天,之后便要启程去南观音山了。” 桃青园韩茵在北城郊外的一座小庄园,有马场和果岭,韩茵每次回北城都住在那儿。 江瑟思量几秒,还未开,便又听韩茵说:“明天只有我们两个人,阿砚说最近忙,没空陪我们去南观音山。韩姨要春节才会回北城,这么一算,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婉拒的话咽了回去。 江瑟伸手掐灭香炉,说:“那我明天中午过去陪您吃饭。” 雨下了一宿,起来时天却放了晴。 天色湛蓝,中午时,日头已然猛烈起来。 江瑟陪韩茵吃了顿素斋,饭后陪她在茶室里喝茶。 茶室的窗子正对果岭,青草郁郁,衬得四周春意盎然。 韩茵望着外头的青草地,笑道:“小时候我还带们来这里骑过马的,还记得吗?” 江瑟自然记得。 应当她八岁那年的夏天,那日来的人不少,管家带们去马厩里挑马时,还悄悄同们说,脾气最坏的那匹马陆怀砚的爱宠,叫Chestnut。 郭浅起了好奇心,拉着江瑟去看那匹坏脾气的黑色骏马。 那匹马却不似管家说的那样暴躁,两人靠过去时,它主动将头凑江瑟手掌,好脾气地蹭了一蹭。 韩茵恰巧在这时说起了Chestnut:“那阿砚养的第一匹马,这人看着冷淡,其实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比谁都情。Chestnut后来病了,祖父说要给换一匹康健些的,死活不让。” 江瑟静静喝着茶没接话。 “后来阿砚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漠,我这当母亲的责无旁贷。” 韩茵目光露出了愧色,“当初我同陆进宗离婚离开北城的时候,都怎么听说的?不说我生病了,要离开北城养病?” 江瑟握住茶杯,抬眸看了看韩茵,“嗯”一声。 韩茵放下茶杯,笑说:“看来还这么说的呢,我那时也算病了,心病。” 她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腕那一片触目惊心的旧疤。 “看了吗?最深的那一道我自杀那日割的,其余的伤疤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没忍住留下的。我自杀那日,阿砚踩着一地血水我救了回来。”韩茵轻轻叹一声,“那时也十一岁,进来浴室时嘴巴一张一合地同我说话,我那时已经快没知觉了,便骗自己,我没听说的话。” 但那日,她穿着婚纱躺在浴缸的那日,她其实听清了小少年对她说的每一个字。 “可说的话我从来没忘记过,问我不做得还不够好?问我为什么可以为了陆进宗死,却不可以为了活?还问我,不一件说抛弃能抛弃的东西?” 韩茵的眼睛已经泛起了眼花,“不知道跟在一起时有多开心,瑟瑟,假如我们阿砚做了什么叫生气的事,我替说好不好?我让给道歉,别生气了好吗?虽然不说,但我知道现在过得不好。” 江瑟静了片刻,而后轻轻一摇头:“没做错什么,也没惹我生气。韩姨——” 她握紧了手里的茶杯,问道:“陆怀砚不正在过来?” 韩茵泪盈于睫:“我没同阿砚说在这里,但——” 江瑟一听这话便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豁然站起身,同韩茵道:“我先告辞了韩姨,有机会我再去南观音山探望您。” 她现在不能见。 她清楚,她现在不能见。 江瑟快步离开茶室,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管家见她出来,以为她和韩茵叙完了话,连忙说:“江小姐,我给您带路。” 车停在果岭附近的停车场,江瑟识得路的,可她刻心绪繁杂,耳边不断回想着韩茵说的那句—— “问我,不一件说抛弃能抛弃的东西?” 管家见她没应话,便主动走在前面引路。 快停车场时,迎头碰见正在从里头出来的人,连忙顿住脚,唤了声:“大少爷。” 江瑟脚步一缓,抬起眼看过去。 陆怀砚站在停车场的入处,静静看着她。 江瑟脚步没停,边错开眼边继续往前走。 午后的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