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年夙愿

“道慧，你叫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枫糖和朏朏已经站在了古佛面前。 枫糖也难得诚心地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虽然满脸皱纹，但枫糖还是认出了他是道慧。 “在那个年代你能修出仙缘，为何不去成仙？” 道慧身上仙气浓郁，想必在世的时候已经是得道高僧了。 甚至可以羽化飞升，可他却选择了流荡在这人间，守着青灯古佛，满足前来参拜信徒的愿望。 枫糖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施主，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请二位进来。” 道慧的声音如古寺的铜钟一样苍老。 “我在这里忏悔了几百年，如果不是我，师兄也不会急火攻心而亡。” 枫糖明白，道慧在忏悔自己的罪过。 她并没有打扰道慧，反而是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声。 “我曾经去找过师兄，可是他并没有如轮回，所以我就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等他。” 枫糖掐起手指捏算着，目光又重新放回他的身上。 “你的夙愿是见你师兄一面？” 枫糖摇摇头。 “你的能力都见不到他，我一个凡人更不可能。” 道慧的满脸愁云，他看着枫糖叹气：“施主，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还是他不愿见我罢了。” 枫糖一直看着道慧的身后，他被悔恨迷了双眼，自然是看不见他师兄何在。 有生意不做不是枫糖的作风，但是有时候她也会选择客户。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师兄已经原谅你了。” 师兄弟之间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这事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主持去时候，道慧从他手里接手了佛寺。 他没有再做艺妓的生意，而是带着自己的徒弟们下山化缘，四处讲经。收留更多流浪的儿童，慢慢地，山下的人开始被他的行为感动，越来越多的信徒自愿为古寺修路，香火也恢复了鼎盛。 可是只有道慧自己才知道，他那么做只是为了完成他师兄的心愿。 他也是被师兄一手带大的。 他的母亲是山下的一个妓女，从他生下来就被丢到了佛寺门前。 那个年代医术不高，妓女染上一身病被扔出了妓院。 她想起曾经被自己抛弃的孩子，在人生最后的时刻来到佛寺想见他一面。 虽然他师兄告诉了他那人是他的母亲，可是道慧并没有与母亲相认，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师兄。 可他却做出了那样令他师兄蒙羞的事，即使苍天绕过了他，他也无法放下自己的罪孽。 道慧的脸上满是泪水：“真的吗？师兄他原谅我了？” 枫糖垂下头，看着空气开口。 “对不起，原谅我擅自做主。” 佛像的跟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建筑，原木色的篱笆围着一栋古朴的二层小楼。 深咖色的大门上还挂着一个金色的铜铃。 铜铃无风自响，枫糖才开了口：“你们都进来吧！” 道慧看看四周，这里只有他、枫糖和朏朏三个人，又哪来的“你们”？ 枫糖走在最前面，朏朏走在最后面，他被夹在中间，可是他和朏朏之间还隔着很大的距离，像是还有个人存在一般。 走进店铺，道慧突然的眼睛里的阴霾不见了，他一转头，身后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百年的师兄。 “师兄！” 道慧激动地拉着主持的手，皮肤上的皱纹消退，脸庞也变成了少年时的模样。 主持并没有直面回答道慧的话，而是给枫糖深深地鞠了一躬。 “施主，您不该如此。” 枫糖不以为然地微笑着：“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应该知道我不会受到因果。” 虽然是她召唤了店铺，但是他们能够进来也是一种缘分。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 枫糖不知道在哪听过这句话，慢慢地就成了她的座右铭。 她一直相信，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来到这个杂货店都是必然的事情。 道慧不明他们的话语，满眼里只有百年未见的师兄。 “其实你的师兄一直没走，是吧，道智大师？” 枫糖把两个人请到茶桌前，一人斟了一杯清茶。 道慧讶异地看着枫糖：“施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猫样的朏朏蹲在枫糖的肩头上，他看着两个气息相近的灵魂，替枫糖开了口：“你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能力怎么可能撑得起整座寺庙吗？” 枫糖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簿子，簿子自己打开，“哗啦啦”地翻页，最后停在一个发光的名字上。 那名字赫然就是道智二字。 “这是七百多年前的账本，朏朏会觉得你的气息熟悉，就是因为几百年前见过你。” 几百年前只道智吐血后没有直接死亡，他的灵魂暂时离开了身体，不知怎么就飘进了一片白雾。 那时候的杂货铺很简朴，门口只有朏朏和獬豸看门。 看到有游魂过来，朏朏和獬豸虽然不解，但是有客人到来，生意就要做。 道智当时三十几岁，可生死簿上他的阳寿是近一百岁。 他哀求着当时的店主，愿意用八十多年的寿命换整个寺庙人的性命。 这是一个不划算的交易，八十多年的阳寿作为代价，换的是几十口人。 道智再三恳求，承诺了店主愿意永不入轮回，永远守着古寺，为店里历代店主祈福。 店主这才收取了这个代价。 道智咽气后肉身不腐，托梦给道慧，让他把自己制成了肉身坐佛。 当时制作肉身坐佛的漆料，就是从杂货铺里出去的。 从那以后，道慧幡然悔悟，带着弟子们走上正轨，把佛寺发扬了光大。 “那么，你的代价是什么呢？” 枫糖看着道慧。 这是杂货铺里做的第一场非人的生意，枫糖自然需要收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