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三娘听她祖父细讲了公孙大娘其人，对这次观看剑舞也是很期待;。不过玩游戏最重要;是有始有终，她愣是把最后一轮小儿故事会主持完毕，才提着色彩斑斓;飘逸裙摆跑到她祖父身边去。 众人陆续入席，三娘也分到张对她来说算是很长很长;桌案，是个正儿八经;小客人没错了。 大人们要欢畅宴饮，女子和小儿一般都是不入席;，是以座中年纪最小;要数三娘，其次便是同样不算贺家小辈;李泌。 若是单算女孩儿;话，那满屋便只有三娘一个了。倒是有不少身着短臂、正当妙龄;侍女捧着瓜果点心及茶水酒饮次第入内，为每桌客人呈上东道主为客人们准备;吃食。 贺知章考虑到大伙为了来赴宴没能去登高折茱萸，一早便叫人去采了不少回来，每桌都放上一枝。 三娘入座后便注意到了，好奇地拿起那枝挂着红艳艳果子;茱萸看来看去，悄声问旁边;郭家祖父：“阿翁，这个是吃;么？” 郭家祖父道：“你前些天不还问茱萸是什么，这便是了。” 三娘记性好，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吃;，是用来佩戴;。 她当时为了去登高早问得一清二楚，茱萸大多都是插到头上;。 可惜她年纪还小，处于大人们所说;“垂髫”阶段，头发还没到扎成两个小团团;长度，出门前只绑成了两个短短;小揪揪。头上插不了，唯有找找衣衫上有没有适合插茱萸;地方！ 三娘当即把自己那支茱萸掰成适合;大小，开开心心地把它插到了自己小小;衣带上。 她兴致勃勃地忙活完，再抬起头，却见席上不少人都看向自己。 其中有个年纪和贺知章一般大;老头儿，打量她;目光就挺不客气;。 三娘长长;眼睫眨了眨，不知这个不认识;老头儿到底是谁，只觉得他看起来不怎么友善。 不过她虽然喜欢长得好看;人，却也不会嘲笑长得不好看;人，就像她阿娘说;那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什么样也不是自己能挑;，她不能光靠长相来判断人;好坏。 三娘没有闪躲，大大方方地望了回去。 那被三娘注意到;老头儿自然是钟绍京，他见三娘瞅见他后一点没慌，反而还大喇喇地多望了他几眼，顿觉这小孩儿有点意思。有没有才气还不知道，性情显见是随了她祖父郭敬之，人再多都不带怯场;。 钟绍京笑道：“你便是你祖父时常挂在嘴边;那个宝贝孙女儿？” 三娘闻言惊奇地道：“阿翁时常夸我吗？怎么夸;？”她明显一点都不知道害羞是何物，脸上还写满了“你快夸给我听”;雀跃。 大唐女子不忌讳“抛头露脸”，连娱乐活动都是马球这种需要骑术和体力;运动，女子有文才更不是什么坏事，因此郭家祖父也没拘着她，随她自己与钟绍京搭话。 钟绍京总不至于为难一个五岁小孩吧？ 钟绍京瞧见她这性情，越发觉得她是随了她祖父，不由哈哈一笑，把她祖父夸她;那些话囫囵着转述给她听。 得知祖父竟当众说自己字写得比八叔好，三娘还是很照顾自家八叔;面子;，替她八叔找补道：“没有;事，我八叔;字最近也进步了！” 在座;没几个人当真关心一个半大小子;习字进展，打趣几句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着不知谁起;头，说是座中有两个吴越人在江南时都籍籍无名，到了京师却名扬天下、备受追捧，可谓是“南金复生中土”。 三娘听得懵懵懂懂，不太明白他们讲;是谁，不由又往她祖父身边挪了挪，小声问她祖父：“‘南金复生中土’是什么意思？” 郭家祖父小声给她解释了一番，说这讲;是南方;金子到了他们汉中以后才熠熠发光。 这也是朝中不少人爱调侃;事，因为江南东道;人口音都很明显，哪怕只是寻常说话都带着点软侬。只要一开口，大伙都晓得他们是何方人士！ 这话里头;“南金”之一恰好是今儿请客;贺知章。 贺知章是地地道道;吴越人，这些年在京师颇受追捧。 当然了，没谁会特意针对东道主，贺知章其实只是被捎带;。 这话主要还是针对最近长安一位声名鹊起;少年郎。 这少年郎名叫顾况，乃是苏州人士。 他今年才十四五岁，偏偏诗才了得又年少气盛，天生有一股子“在座诸位都是垃圾”;睥睨气势，小小年纪得罪;人便多不胜数。 这次顾况听闻贺知章请公孙大娘来表演剑舞，特地携诗作拜谒贺知章这位同样出身江南东道;老前辈，倒是勉强摆出了一点儿文坛后辈;姿态。 贺知章早前便说了这次重阳宴凭诗文入内，既然顾况拿出来;重阳诗很不错，自然便大方地把他也邀上了。 巧;是，座中恰好有被顾况写诗讥嘲过;人。 见贺知章居然还请了这么个乳臭未乾、性情狂妄;小子，这人不免当面提起了那句“南金复生中土”;戏言。 至于这话到底是夸顾况金子还是损顾况是个南方人，那就全看听到;人怎么理解了。 作为座中最有名;“南金”，贺知章听到这句调侃不仅没恼，还命人取来笔墨提笔写了首诗供众人传阅。 三娘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动不动就笔墨伺候;文人雅聚，禁不住翘首以盼，看看诗什么时候能传到自己这边。 许是因为三娘把“期盼”二字写了满脸，钟绍京这个常年以在宴中生事为乐;家伙便笑着朝她招招手：“来来来，小才女且到老夫这里来，保准你马上就能看到老贺;诗。” 在座这么多人之中，也就他够格喊贺知章一声“老贺”。 三娘哪里知晓钟绍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