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场交易

江歆宁愣在那里，这下是真的不敢一个人睡了。 门外传来酒店客服的抱歉声，说是因为台风暴雨的关系，酒店的电力系统出了问题，现正紧急联系电工过来抢修。 但也不保证什么时候能重新恢复电力，所以只能先给每个房间的客人分发了一些蜡烛手电灯用以夜里照明的工具。 江歆宁默默回到自己床沿坐下，看着屋内灯火摇曳，不由出神着。 “周总，你说，我们左旗是不是不该当众揭露这一切，是不是我们把人给逼到了绝路，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这一生的？” 大概是这昏暗的环境容易让人吐露心扉，江歆宁选择主动开口，打破了当下的静寂。 她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我们错了吗？” 她自顾自的问。 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她。 一墙之隔的窗外，是昏天暗地的一个世界。 烛火打在江歆宁的脸上，照的她满眼晶莹：“你说我们人活着，是不是都只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目的而活，工作是这样，感情是这样，甚至连婚姻……” “也可能只是一场交易。” 江歆宁说着，突然就想起了她那个素未谋面，也已断了联系许久的前夫。 有人因爱步入婚姻，而他们结婚，是为了各自的目的。 这样的她，和为了利益而死的赵潮声又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里，周初行终于撩眼，朝这看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他问。 “你说什么？” 江歆宁一怔，不知道周初行这话指代的是什么。 “为什么说结婚，是场交易。” 凝望着不远处女人清丽的容颜，周初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其中暗藏的不同。 而果然，江歆宁在听到这话后，愣了愣，随后便笑了开来，像是对自己的某种嘲弄。 “也是，先前我只是跟你说，我得离个婚，却没告诉你，我对这个当初跟我结婚的男人其实……” “根本一无所知。” 幽寂的房内，江歆宁缓缓叙述着这个事实。 当初她为了拒婚，而选择结婚。 可到头来，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江歆宁垂下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所以也就没有发现眼前男人的异常。 “我们结婚，不是因为我们有多爱彼此，而是我们需要对方来帮自己达成某种目的，所以我才说，婚姻也可以是场交易，我和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也没什么不同，毕竟，我不是也曾为了做成某件事而出卖了自己吗？” 周初行听着这些话，整个人突然变得格外缄默。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巧合，但却不信过多的巧合同时发生。 同样是怀着目的结婚，同样是对结婚对象一无所知，同样在相近的时间点离婚…… 这怕是，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巧合来形容了吧？ “周总？” “你怎么了？” 抬眸看见周初行神色凝重，一脸沉思的模样，江歆宁便不由关心了一句。 “是工作上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江歆宁接着猜测道。 而这时，周初行也恢复了神色的平静：“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之前被我忽略的细节。” 江歆宁听了点点头，却没细问是什么，只当是关于周氏或者万业的事。 夜逐渐深浓。 酒店停电，也没热水，所以江歆宁只能简单洗漱一下就爬上了床。 昏黄的灯光，倒是催人入睡。 疲累了一天的心神在这一刻得到放松后，江歆宁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周初行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时，正好许义打了个电话进来。 他看着床上似乎已经睡熟的人儿，便拿着手机去了房间外接电话。 “说。” 电话一接通，周初行整个人就都冷了下来。 这次他来云城，就是打算顺藤摸瓜，抓住周文龙的一些把柄的。 可惜，他刚有线索。 就断了。 人从十几层的高楼上跳了下来，连口残存的气都没给他留，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斩断了所有线索。 “周总，您猜的没错，周二爷的确在云城出现过，只是他太谨慎，我们的人没能再追查出些什么，人就出事了。” “至于周二爷，他现在大概已经回了S市。” “周总，那我们接下来还要跟吗？” …… 电话内，许义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周初行的怒火波及。 好在一段沉默过后，周初行并没有真的责怪他，只吩咐说：“别跟了，他既然已经有所察觉，你们是跟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一切等我回去再说吧。” 说完这话，周初行便掐断了电话。 身前走廊沉寂，一片黑暗。 周初行置身其中，整个人越显冷暗。 回房的时候，屋内烛火已经燃了大半。 左侧挨着墙面的那张床上，江歆宁蜷着身体，像是有些梦魇。 她紧紧攥着被角，嘴里发出一些语意不明的破碎呜咽声，在这狂风暴雨的寂夜里，让人听得尤为清晰。 周初行原本准备上床的动作一顿。 想起白天在帝豪大厦发生的那一幕惨案，终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另一张床旁。 屋内有些闷热，睡梦中江歆宁额头起了一层的薄汗。 可她仍旧紧抓着被角不放，表情痛苦，像是在极力挣扎着什么。 周初行抬手，将那些黏在她额头的碎发撇开了些，露出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 随后，他不过手上一个使劲，就将人虚虚揽进了怀中。 而另一只手，则腾出来轻轻拍着怀中女人的后背，像是家里长辈在哄稚童睡觉一般，带着润物细无声的安抚……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的格外漫长。 渐渐地，江歆宁不再痛苦呜咽。 原本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甚至还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