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梦里
夜深了。
艾德莉恩在加百列的服侍下换上睡衣,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船舱里的高级大床上。
威廉没有见闻色霸气,对于船舱内凭空多了这么个大活人一无所知。正因如此,才得以给少年加百列无限的撒娇空间。
“吾主,若是多弗朗明哥追过来可该如何?”加百列跪坐在女人的枕侧问道,他垂着头,左手捧着她金色的发丝,右手拿着玉梳一点点地梳着,盛满星辉的双眸在细碎的头发下时隐时现。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不怎么办】。
“明知故问。”艾德莉恩勾勾嘴角:“你这小动物,怎么总问些显而易见的问题。”
“吾主~”加百列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她:“你怎么也转移话题!可别狡辩,其实他才是你真正的心头肉吧?”
艾德莉恩嗤笑出来:“你倒是说说,他个粗糙男人怎么成了我的心头肉了?”
“我不说。”男孩气鼓鼓地扭头。
“怎么还气上了呢?”女人好笑地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哼。”男孩微微嘟嘴,看似不情愿地继续动手为女人梳理发丝,却不再言语关于那个男人的半句是非......
次日。
威廉准时等候在餐厅里,准备与艾德莉恩共进早餐,但毫无悬念地被这心情阴晴不定的女人放了鸽子。
收到侍女带来“公主殿下身体抱恙,不便共餐”的消息,威廉捏着红酒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是显而易见的拒绝。
然而她暂时也不会下船,这一点他是肯定的。因此前后一弥补起来,年轻王子的内心倒也平衡了许多。
船舱内。
直到昨晚还百般受宠的加百列此刻匍匐在地板上,头垂得极低,整个人的姿态几乎要低得贴在地面上。
“吾主,请一定要注意身体。”少年的语气里带着恳求,身边的托盘里摆着威廉送来的早餐。
被夜晚的噩梦扰得心烦意乱的艾德莉恩一脚将加百列踢得再次侧摔。
她烦躁地裹上睡衣想要出去走走,可一想到这是在奥德.威廉的船上,那个呆板的男人看她这个样子势必是要来问长问短。
啧。
女人只觉得无名的怒火又升了几分。
“吾主!”加百列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踱步到她背后,慢慢用手臂环住她:“看见你不开心,我的心情也不好了......”
艾德莉恩无动于衷,她皱着眉,梦里的场景在大脑中再度清晰起来——
【在梦里,多弗朗明哥似乎是置于无限地狱一般的境遇中,他被沉重的镣铐所束缚,衣衫褴褛,身形消瘦。墨红的墨镜破碎着,他金色的头发夹杂着血迹,嘴边却依然是放纵不羁的笑容。
他说:“我心里有你,艾德莉。”】
艾德莉恩想着这句话,心中一阵恶意升起。
原本天天巴不得对方即刻暴毙的两人,突然有一方或者是双方表现出对对方的一丁点在意,都会让另一方浑身难受。
她只觉得喉咙眼堵得慌,像有一团棉絮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睡前加百列给她无形中植入了关于多弗朗明哥的事,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梦?
这岂不是在意味着潜意识里她对他的有所心悦。
呵,笑话。
一阵羞耻感包围住女人,她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从二人身侧的墙内浮出,一个“再造人”迅捷地从墙上跃下,笔直地单膝跪在艾德莉恩身前:“主人,少主大人派来寻找您的人已被在下解决。”
紧接着,它话音未落,另一名再造人紧随其后出现:“主人,少主大人昨晚的行踪是在加亚岛游玩,并与一名女子在岛的西北角旅店内共度一夜。”
看来就算是在她的岛上,这男人依然放纵啊。
艾德莉恩心中的不适瞬间减弱不少,这才是她熟识的多弗朗明哥——处处留情又薄情寡信,一边寻找她的同时还能够一边物色新的女人。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错的。
她心底安定下来。
毕竟......这么多人关心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不出片刻,这艘船上最豪华的船舱门被从舱内霍然打开。
艾德莉恩穿着朴素的一身服饰从中走出,迎面遇上在侧旁等待多时的奥德.威廉。
“殿下,你可有为我准备化妆的必需品?”女人微微仰起下巴,偏生嘴角又挂了笑,顷刻间整张脸上表情重重叠叠,令人无法辨知她的真实目的。
威廉含笑颔首:“自然是有的,公主殿下。”
说罢,他挥手,一名侍女端着一个托盘从旁走出:“殿下,请让在下为您梳妆。”
但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