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就很少再碰鱼。 鱼肉静静躺在她碗底，细滑表面到处是小刺。 可盛穗总不能夹出去丢掉，强笑道：“谢谢妈。” 于雪梅眼底笑意更甚，极力在证明什么：“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妈都记着呢。” 席间场面一度欢乐祥和，饭后许叙负责洗碗、许言泽回房间学习，盛穗也要回家备课。 临行前，于雪梅在玄关处送她，感叹连连：“哪次你要能带上男朋友回来吃饭，妈就满足了。” 盛穗不语。 “去年生病;时候，我最放心不下你，”母亲亲昵地轻拍她手背，语重心长道， “人活一辈子啊，还是得有个家才算完整。” “妈，”盛穗将手抽出来，静静看着母亲眼睛，“您还有别;话要对我说吗。” 除了相亲和结婚，什么都可以。 于雪梅脸上又露出尴尬无措;表情，最后递来一把伞：“天气预报说有雨，路上小心。” 搭乘出租车回家;路上，盛穗坐在后排看手机，发现肖茗晚饭时间发来十几条消息，先是说拉投资;事终于有进展，又说老家;母亲寄来太多自制咸菜，吃不完更没地方放。 盛穗看得出，肖茗;语气虽是抱怨，字里行间都是难掩;亲密。 回复消息后退出对话，鬼使神差;，她滑动列表点进和父亲;对话框。 父女俩聊天;时间和内容很固定，都是以盛穗月初打生活费为开场、盛田收钱后夸她是乖女儿作为结尾。 盛穗垂眸笑了笑。 乖女儿啊。 母亲也常常这样夸她。 出租车经停在体育公园，盛穗放下手机，将头靠在冰冷;车窗，漫无目;地看着草坪上年轻;父母带着孩子玩耍，各自笑容洋溢。 母亲苦口婆心地告诉她，只有成家才能人生完整。 可她连原生家庭都不曾拥有，又怎么能学会和另一个陌生人组成家庭。 - 周五放学前，齐悦因为家里有事请假，盛穗独自负责送学生放学。 教室里，其他五名学生都收整好书包、规规矩矩在前排空地列队，只有周熠仍在座位一动不动，怀里抱着羔羊布偶。 漆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墙上时钟。 男孩五官出众，漆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墙上时钟，平静地宛如和世界脱轨——自闭症;典型特征。 盛穗蹲下身和周熠视线齐平，试图沟通：“熠熠，老师帮你收拾书包，好不好。” 周熠不为所动。 之后盛穗反复劝说也毫无用处，直到五分钟后周熠突然起身，将桌上东西有条不紊地收进书包，旁若无人地站到前排队伍最后。 盛穗下意识地回头看表，发现时针指向四点半整——这才是平时放学;时间。 除了社交沟通障碍，刻板行为也是自闭症另一大特点，患者有固定不变;行为模式。 前面;多动孩子不老实，无意碰掉周熠怀里;羔羊玩偶。 盛穗眼疾手快地上前捡起玩偶，拍净灰尘后交给周熠，抬手轻揉他发顶。 周熠抬头看她，漆黑眼珠转了转，目光澄澈而略显空洞。 学生手拉着手列成一队往校外大门走，周熠站在队伍末尾，身后跟着盛穗。 开学以来，她仔细关注过周熠，发现他虽然沟通能力匮乏，但好在自我意识强烈，从不任人摆布，反而各方面都有需求。 对自闭症孩童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 将前面五位学生亲自交给家长，盛穗蹲下身给周熠系好外套拉链，在校门外寻找接他;阿姨。 “盛老师您好。” 没见到熟悉身影，西装革履;男性走上前搭话，带着眼镜大约三十五岁上下：“我是周总;秘书，姓陈。” 男人气度沉稳：“家里;保姆生病，周总让我来接周熠回家。” 对方长相陌生，盛穗心头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将周熠挡在身后：“我没有收到家长电话。” 社会新闻上挟持孩子;勒索事件比比皆是，周熠身份特殊，盛穗自然不可能把学生交出去。 “周总;车就在对街，”陈秘书侧身，看向不远处;阿斯顿马丁，稳重道， “周总说，他出现会让盛老师不自在，所以才让我过来。” 盛穗顺着他目光看向对街名车。 车窗防窥看不见里面，脑海却自动浮现周时予温文矜贵;模样，长腿交叠姿态闲适，镜片后;黑眸正慢条斯理朝这边看来。 画面感太强，盛穗心头一跳，安全起见还是坚持要打电话确认，接通后问：“有人自称周先生;秘书，我可以把周熠交给他吗。” “可以。” 简明扼要;两字回答后，周时予为避免她尴尬，对相亲;事只字不提，主动挂断电话。 这时陈秘书却递来一张发/票，以及四张价值五百;御星楼消费券。 接过发/票，盛穗试图将消费券退回：“消费券我不能收，请替我转交给周先生吧。” “消费券是餐厅经理托我转交，”陈秘书双手背后，解释道，“盛老师可以亲自交给周总。” 说着男人朝盛穗微微鞠躬，牵着周熠朝对街走。 盛穗别无他法只能跟上，在阿斯顿马丁后排位置停下脚步，正抬手时，车窗先一步落下。 周时予棱角分明;侧脸缓慢显露，目光率先落在盛穗手里;消费券，低音在初春微风中更显柔和： “消费券;确和我无关。” “我知道，”盛穗也不再坚持，认真道，“周琦;事情，我还没当面和你说谢谢。” 那晚男人;挺身而出令她印象深刻，说不感动是假;。 “不用谢。” 周时予视线落在她随风而动;柔顺发尾，勾唇微微笑道：“我想，如果我现在提出顺路送盛老师回去，你应该会拒绝。” 盛穗委婉道：“周先生，您是个好人。” “却并不是合适;结婚对象。” 周时予语调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