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信物

题记：　　【这旅程，是我所盼望的、是我所期待的、是我曾放弃过的，也是我曾心有不甘的。——商屿】　　------------　　“只有在你附近，我的手才是这个温度。”　　我问道：“长此以往呢？”　　“耗尽生命。”　　他的解释让我脊背发凉——我会让严与敬过度的消耗自己，加速他的消亡？可尹程说过，严与敬会活得很久的，他很能活的……　　严与敬说，他在遇到姜介和尹程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在走这些路，因为种种限制，他没能把这些地方探索完，所以他现在是在走回头路。　　走在现在，寻找过去。　　而我，就是那个催化剂。　　虽然我知道任何人都有面临死亡的那一天，但现在让我扮演一个推动他人死亡的角色，我怎么能做到。　　他的想法，在我看来主要是为了保护他的朋友们。至于我是个“关键”，我们所处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中这么多年无交集，能有多关键？　　最要命的是，姜介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对自己的衰老做好准备了么？　　雨也终于停了。　　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生命开始剧烈的、无法挽回的消耗，他们的世界会崩塌吧？　　他们为了没有完成的梦，要借用一些人的力量，如果心底里对他们没有认同，就很难接受这种利用吧。　　我竟然……很想帮帮他。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严与敬说：“在我的记忆中，我有过很多次衰老。实际上，我活的时间要更久。”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活了不止一辈子？　　“我作为严与敬在这世上已经很多年，但我的记忆……”他继续说：“有很多世。我已经理不清那些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很多地点我也已经不确定还存不在。但现在他们跟我一起在路途中，我就不能再像从前一个人时那样，不计后果。”　　几世的记忆……　　那些传说，竟然也是真的？　　痛苦的命运、解脱、残缺的眼睛、宿命、轮回……一下子都和齐仁喇嘛说的都产生了联系。　　“我……”才见面两次，我能再信他吗？　　就在此时，后知后觉地，我才回味明白我有多想再见到他，而现在，愿望成真，他却告诉我，一切会是昙花一现。　　“你见过齐仁了。”　　“什么？”我进藏他又怎么会知道？　　“商屿，和我走吧。”　　他的眼中像有海浪翻腾，而我的心跳也越发起伏，像是爬上了海边的悬崖，跌落，下一瞬又在悬崖边上，再跌落……跌落进了，他眼中和心中的海。　　逃不脱的引力。　　“那把藏刀……”我很想问他那藏刀是不是代表他是王的遗族，正犹豫时，他却回答了——　　“是。”　　“是什么？”我甚至还没决定好问哪个问题，他回答的又是哪个问题？　　“王族信物。”　　“为什么给我？”　　“它将是我在世上仅剩的一件东西。”　　“既然那么重要，你应该自己收着。”　　“我希望是你收下它。”　　我和他到底有怎样的渊源……能深刻到，他愿意把仅剩的一件东西给我？　　严与敬说：“请把手机借我一下。”　　我还在想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他接过手机又原封不动退回来，我更是一头雾水。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需要密码……”　　“……”　　他打电话说得很简短，只报了自己的位置。　　我和他在便利店枯坐到后半夜，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体温高得那么厉害，会不舒服吗？他亲自跑过来，是希望我加入后做些什么呢？　　我快熬不住想趴桌子睡一会时，门口出现一辆车，开着远光飞驰而来，急刹停住，好像没看见这里有玻璃似的。　　严与敬说，他们来了。　　出门时，我却被店员拦住——　　“女士，温度计还没付钱！”　　我一头雾水看严与敬，他还攥着那根温度计，于是用眼神问他为啥不还给人家？　　他却和我说：“我……没有钱……”　　“……”我汗颜，扫码付钱，尴尬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