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灵域幻境

席芳单膝蹲下身，一探柳扶微脉息：“奇怪，怎么好;这么快……” 她愣愣望向坐在跟前;这位老太婆，哦不对，应该说是袖罗教主，顿时觉得言寺正;那句“他们追根究底还是人”就特娘;扯犊子，这世上哪有“人”能这么一夜之间从一个八旬老太回春成三四十;妇人面貌;？ 回春二字用得不大准确。这教主没了皱纹，五官;轮廓倒是显出来了，面色依旧白里透灰，可殷红;唇色又宛如花季少女，仔细看，身上每一处;年龄都不大相同，简直不似真人，像个东拼西凑;泥塑！ 亲娘欸，你当年到底为啥想不开啊，如果江湖里;妖人都是这样;…… 这时，教主拢袖问：“你，醒了有多久？” 柳扶微浑身一僵——这话，无非是在问她听到了多少。 她应该如何作答？说刚醒，会信才是见鬼。要不，说只听到两句？呵呵，光是最后两句也已把天书、神庙还有祁王都囊括了，换作是她是妖人，也该永除后患吧？ “教主问你话，你哑巴了！” 欧阳登看她惨白着脸色不吭声，抬脚就要踹来，席芳拉着她边上一拽，她原本;位置堪堪多了个脚掌坑。 席芳：“教主尚在问话，欧阳左使又何必急于一时要杀她？” 欧阳登骂骂咧咧：“教主你看、看看席先生，他就是偏帮凡人，见这小妮子貌美起了怜香惜玉;心思……” “……” 柳扶微当然没蠢到以为席芳是在救她。 说穿了，这俩各怀鬼胎，席芳是打算用她;命来换那位不知名小姐;命，大蝙蝠则是一心惦记去神庙，估计开那什么天书也费灵力，这才想尽快断了教主换命;念想。 至于这教主本人，单凭弥漫于院落;凛凛寒气，也必是动了杀心;。 教主;眼珠子大于常人，匆匆一瞥足以令人窒息，柳扶微喘不匀气，不得不屈指握住自己;领口，低头这一瞬间才看清自己一身衣裙浸满了血，微微干涸;暗红色在月色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像当真看到自己身下所沾;，已非阳间土地了。 这一幕何曾相识。 破庙不再是那个破庙，贼人也未戴着牛头马面，一样;是，不会有人来救她。 虽说她总是自嘲“要死要死”，今日也真真切切“死”过一回，自以为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八字箴言悟了一轮。 然而还魂不到半刻又得知真;将死，她猛然间意识到：这是老天就是拣中了要耍她，看她会不会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她会不会就对这该死;命运束手就擒。 想得美！ 不知是因为太过荒谬、滑稽;事频频落到她头上，还是因为被割过喉、失血过多以至于有些回光返照;症状，柳扶微内里;七情六欲都统统搅合得只剩一个欲了——求生欲。 管他什么恶煞之气，即便她真;没几个月好活了，哪怕就多三天，焉知不能等来一个从天而降;时来运转呢？ “教主，瞧这小妮子分明是什么都听到了，不能留了，外边还有追兵，一旦破了结界随时都会闯进来，要是给她开口;机会，不就把咱最后;路子也给堵死了？” 邀月难得没抬杠，她站在一旁觑着教主;神色，留心到席芳想开口，忙冲他使了个“别妄动”;眼色。席芳斟酌片刻，抬袖之际被一人抢了白：“最后;路子，若指;是神庙里;天书……那我奉劝贵教，不必白费心思了。” 众人皆微微一惊。 说话;人，是这位摊在地上半死不活;小娘子。 柳扶微深吸一口气，重新抬首，直视袖罗教主：“至于换命，只要……你们不怕要救;人越换越短命，我，乐意配合。” *** 娘曾经说过，世上绝大困境都有可破;节点，不过人在紧张时容易反应迟钝从而错过良机，是以，越是生死一线越该镇定下来——如果脑子实在转不溜，不妨先唬唬人，哪怕勾勾嘴角、嚣张笑笑也未尝不可。 人总有好奇心，见人发笑就问为什么，是人;本能。 妖应该也不会例外。 这不，看柳扶微一副似笑非笑;闲淡姿态，欧阳登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命格是会越换越廉;么？”大蝙蝠太丑，柳扶微不敢直视只能斜睨，“换命术这般离经叛道;术法，耗得可不单单只有灵力，福泽绵长倒也罢，顾盼以身试练邪术，原本就是一身倒霉命，光一次就呜呼哀哉，哪经得起反复使用？” 从席芳并不知顾盼换;是谁;命、再到欧阳登百般阻挠来看，这群妖人也是头一回搞这茬，对后果有诸多不确定，如此绝佳;切入点，她岂会放过？ 席芳倒是不慌不忙：“在马车上你只说是听从左少卿那儿听了两句，这会儿成了行家了？” 柳扶微暗骂一句“死贼要不要这么精”，面上却是“嗤之以鼻”地一笑：“行家不行家;，席先生又何必着急着讽刺我呢？人;命数不可说尽有天定，自有因果循环，顾盼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辟邪之物，又为什么如此急迫;要交换命格，想必贵教比我更清楚吧？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瞧上了她……自然，我也是倒了血霉才会被她给盯上……” 她将左殊同说过;话稍作一融，道：“事已至此，不论是你们动手还是老天动手，我总归没几日好活，一时半会赢了嘴仗又有什么意义？” 在诸多糊弄;手法里，除了“只要你笑;够笃定对方会自然心虚”外，还有一个惯用法子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摆出一副连死都不怕;样子，说;话也就更可信了些。 邀月冷笑：“那你还真是菩萨心肠，死在我们手里，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