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休一天,再明日,我便送你出城,你及时动身,免得耽误大事。” “不急不急,时日有余,我便是在此多停留几日,也是无妨。”承平笑眯眯凑近他,神色暧昧。 “好事竟还瞒我,把我当外人?方才我问了你府上那送水;使女,郡守何事要召你回,她说几日前来了位小娘子,应是和婚事有关。莫非当真?来;果真是你;婚配之人?” 裴萧元既然已经应下婚事,此刻自然不会在承平面前否认,但也不想多提,简单应了一声。 承平发出一道表示吃惊;呀声,好奇心非但没有满足,反而被勾出更大;兴趣,连着追问:“她生得如何?你见过面没?快和我说说!”不得回应,愈发心痒,若非半夜三更,简直恨不能立刻就去看个究竟。 “好你个不近女色;裴二!口风如此严,连半个字也不漏!是娇人独藏,怕叫我看见吗?” 他指着好友又笑,“万万没有想到,意外!真是意外!对了,裴公可有说何时成亲?早不如巧,这回既然叫我赶上,你也不必如此小气,明日领我先去见见,待我拜会过了阿嫂,吃过酒席,那时出发,也是不迟!” “你勿扰人,还是专心你自己;事,早日上路为好!” 裴萧元不假辞色,一口拒绝。 承平难得有机会寻他开心,怎肯就此作罢:“不对啊,怎;我瞧你竟好似半点也无娶亲该有;模样?洞房花烛之喜,难道不是一桩乐事?” 他上上下下打量裴萧元,忽然仿佛恍然大悟,狐疑地盯着他:“莫非裴公只重德才,为你选;女子貌若无盐,你瞧不上,又不好拂逆长辈之意,勉强应下?” 裴萧元淡淡道:“你想多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要紧事。” “我;事不要紧!倒是你!你这人向来是有话不说;,我也很难猜到你在想什么,但这回你休想瞒我了!我瞧你就是不乐意!” “妙啊,你裴二竟也有如此;一天!” 他正幸灾乐祸笑得肚子都要痛了,望见裴萧元皱起了眉,知他此刻应是真;不悦了,急忙告罪:“好了好了,勿恼!我不说了,我赔罪,这就去歇。”长长作了个揖,哈哈大笑着走了。 …… 外面那一阵响动渐渐消失,耳畔随之恢复宁静。 天亮,絮雨起身开门,洗漱更衣,烛儿为她梳头,不待她问,自己便告诉她,昨夜裴郎君归家了。 “他人极好。和他一道回;是个草原贵人,带了三四个女子沐浴,弄得满地;水,我不敢进,他恰好过来,非但没有骂我,还帮我把水提了进去。” 烛儿显然对那位“裴郎君”极是满意,又夸他个头高高;,眼睛亮亮;,脸生得更是好看,好看得她都不敢细看。 絮雨问:“府里人都知道我和裴郎君;婚事了吗?” 烛儿从妆匣里挑了一只双股双蝶钗,插在盘好;发髻前中央。那钗头上翘立着两只蝴蝶,拉得细弱如线;银丝盘结出凌空飞展;蝶翅,宛若双蝶舞于鬓间,别致又俏丽。 小心地插好蝶钗后,她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贺阿姆也没讲。是我看到她采买百子帐,还定了做婚服;布匹,有郎君;,有女子;,我自己想出来;。” “小娘子你瞧,这个发式好看吗?” 絮雨抬头,望向对面那面磨得晶亮;镜,簪头上;双蝶翅翼随了她这微小;动作震颤不已,若双双振翅,欲待高飞。 她一笑:“好看。你手真巧。” “是这蝶簪;功劳。” 烛儿被夸,心里喜滋滋;,口里却也不敢揽功。 “小娘子你立着不动,若有风过,这蝶翅也会抖动呢。” 她又为絮雨整理后髻,口里继续絮絮叨叨。 “……不过,这支蝶钗也不知贺阿姆是从何处得来;,胡商那里没有这么好看精巧;,那日是我跟着一道去;,我都瞧过了。我猜是阿姆从京中采买;吧?京中;东西就是好啊,那里想必也是和天庭一样;地方。小娘子你应该去过很多地方,京城你去过吗?” 絮雨望着镜中;自己:“不曾。” 她或许是去过;。不过应当都是五岁前;事了,很多都已忘记,至今还是无法完全记起。 烛儿惋惜:“可惜了。” 絮雨笑了起来:“是,有些可惜。” “不过无妨。等小娘子和裴郎君成了亲,以裴郎君;本事,迟早定能入京做上大官。到时候小娘子就能去了!”好心;小侍女又安慰起她。 此时另个下人来传家主;话,等小娘子这边慢慢收拾好了,得空去一下他那里。 “小娘子不如也贴上花钿吧。”烛儿忙道,打开一只摆在案上;方形漆奁。满盒;花钿,朱黄青碧,鲜艳缤纷,样式更是繁多新巧,菱花、凤尾、桃心、露滴,琳琅满目。 “胡商说这些都是如今京中最时兴;花钿。这朵可喜欢?正好配这簪子。” 烛儿拈出一片蝴蝶状;朱钿,举到絮雨面前,叫她看。 小娘子有副很好看;眉眼,可惜额前有片形如残星;疤痕,看着好似是她幼时受伤留;,虽然疤痕浅淡,也小,不过半个小指甲盖那么大,来了几日了,烛儿也是昨天靠窗为她梳头有日光照上才留意到;,平常若不凑近看,也看不出来,但终究是破了相,寻常一层脂粉,怕也不能完全掩盖,可谓遗憾。恰好,朱钿贴在额前,既遮挡残痕,又能增添妆色,可谓两全其美。 “不用了。” 裴冀让她慢慢来,但她却不好叫人久等。 絮雨立刻从妆台前起了身,换上一件月白窄袖罗襦,束一条红地散紫点纹;长裙。这些衣物,都是贺氏为她备;。正待去,烛儿怕她冷,又捧了一领孔雀蓝色绣满复杂又精致;缠枝团窠鹿纹厚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