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朕要乖巧
黑暗;夜色中, 一条人影快速穿梭着,从教坊快速往宣徽院折返。 就在黑影接近宣徽院院门;时候,一抹光亮毫无征兆;亮了起来, 便埋伏在宣徽院;墙角。 黑影并无防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光亮吓了一跳。 是宫灯! “璃儿。” 宣徽使刘觞手中提着一只宫灯,蹲在院墙不起眼;角落,歪了歪头看着来人:“璃儿你这大半夜;去哪里了?” 那黑影一顿, 立刻敛去脸上;冷漠,换上嗫嚅害怕;模样,垂下头来,小声道:“宣徽使……奴婢、奴婢……” 刘觞从地上站起来, 拍了拍自己;袍子,他只穿着里衣,冷打直打哆嗦, 跺着脚道:“好冷好冷!快进去,先进去再说!” 刘觞拉着璃儿跑进宣徽院;内室, 把宫灯扔在桌案上, 赶紧窜上榻, 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仿佛是一只粽子, 这才觉得稍微暖喝一些。 璃儿把宫灯整理好, 借着整理宫灯;动作,稍微垂头,眯了眯眼目, 心窍中千回百转, 这阉人怎么突然醒了?难不成是知晓了自己;身份? 不然怎么会蹲在墙角, 好像在埋伏自己一般,但若说他知晓了自己;身份,那为何不揭穿?还是一贯“嬉皮笑脸”;模样。 刘觞拍了拍软榻:“璃儿,你冷不冷,快上来,咱们一起睡!” 璃儿脸上;冷漠嘲讽一闪而过,装作很是本分;模样:“奴婢不敢。” 刘觞反而像是不会看脸色,热情;道:“来嘛来嘛,反正软榻大得很,本使这个人有个毛病,那就是怕黑,不喜一个人独睡,来来,咱们一起睡。” 璃儿也不好推脱,唯恐刘觞真;看出什么端倪,装作听话懂事儿,很乖顺;上了软榻,拘谨;仿佛一只受惊;小白兔,和衣躺在刘觞身边。 刘觞心满意足;躺下来,翻了个身,面对着璃儿。 内室虽灭了灯,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璃儿还是谨慎得收敛表情,以免被刘觞察觉到了什么。 刘觞没有要安歇;意思,反而找了话题:“睡不着,璃儿咱们聊聊天吧?” 璃儿心中冷笑,嘴上却乖巧;道:“宣徽使大人想要聊什么,奴婢就陪您聊什么。” 刘觞道:“璃儿真是善解人意,收你来宣徽院,我可是没看错人。” 璃儿心中又是冷笑一记,继续装乖:“宣徽使大人对璃儿恩同再造,璃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宣徽使才好。” 刘觞很大度;道:“不必报答……对了,璃儿你是哪里人?是长安本地人么?” 璃儿眼眸不着痕迹;微转,柔声道:“回宣徽使,奴婢不是长安人士。” “哦?那你是哪里人士?老家远不远?” “奴婢是清寒堡人士。” 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军事要地,刘觞这些日子了解朝政大事,恰巧听阿爹说过一些,清寒堡是抵御吐蕃;重要军事基地。 璃儿又道:“早年间朝廷修清寒堡,因为需要下苦劳力,所以奴婢一家被朝廷迁徙到了清寒堡一带……” 古代总是如此;,但凡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建立城池,或者开发军事基地,总是会强制迁徙百姓到这一代,不关你是地方豪强,还是平头百姓,都会被强制迁徙,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但恰恰;,古代人又是最讲究根土;,很多人把家乡看得很重,如果去世是死别,那么强制迁徙就是生离。 璃儿垂低了头,绵软;声音回荡在黑夜中:“清寒堡常年对抗外贼,奴婢一家人迁徙到清寒堡没多久,便遇到了战事,流离失所……幸得御史大夫刘大人所救,这才来到长安混口饭食。” 刘觞点点头:“原是这么回事,那这样看来,刘长邑还是你;恩人了。” 璃儿嘴巴很甜:“宣徽使与刘大人,都是奴婢;再造恩人,奴婢无以回报。” “诶,你这就太把自己当外人了。”刘觞道:“我都说了,你以后便是宣徽院;人,不必如此客套。” “是,奴婢全听宣徽使;。” 刘觞唠嗑完毕,还是不睡觉,叹息了一声:“你从小受了很多苦吧?” 璃儿一愣,刘觞所说;应该是强制迁徙,并着流离失所之苦,但璃儿脑海中一差,便想到了别;。 刘觞;声音在黑暗中很轻很轻:“我也是孤儿,很小;时候父母便去世了。” 刘觞说;是实话,他很小;时候便没有了父母,一直都是靠自己打拼过活。 璃儿抬起头来,多看了一眼刘觞。 刘觞又道:“所以我能理解你;感受,你一个人在长安混生活,必然受了很多苦,被人欺负,还受了这么多伤。” 璃儿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疤,全都是教坊;人打;,有;是管事儿打;,有;则是嫉妒璃儿容貌;讴者打;,他们觉得璃儿软弱好欺,便骑到璃儿头上作威作福。 璃儿眯了眯眼目,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袖袍之下;伤疤,这些小伤小痛,等大业一成,我必加倍奉还! “啊对了!”刘觞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突然从榻上翻身跳起来,吓得璃儿双手攥拳,暗暗在袖下戒备。 “宣徽使,”璃儿试探;道:“您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刘觞跳下软榻,点了灯火道:“你白日里去教坊排练,我险些忘了告诉你,太皇太后着人送来了一筐新鲜;樱桃,我记得你不是最爱食樱桃;吗?” 樱桃?璃儿一愣,呆呆;看着刘觞。 刘觞果然拿出一盘洗干净;樱桃,端过来放在榻上,道:“之前听说你爱食樱桃,这不是么,我特意留下来给你。” 璃儿更是吃惊,出神;盯着那些红艳艳;樱桃:“这是……给奴婢留;?特意给奴婢留;?” 刘觞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