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去，就留在我身边，想不想嫁，都随你。”他起身，将自己又玉立成一副不染纤尘的样子，睥睨着万物，自然也包括她。

信奉的是太上忘情之道，学得是纵横捭阖之术，深居于幽谷之内却玩弄诸侯于股掌之间。他的眼里何曾有过她，一切都只是她曾经的妄念。

以后，或许不会了。在他说要娶她的那一刻，她便死心了，他答应的越随便，越说明在他心里，这些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只要不阻挡他的大业便好。

“解药给我吧，我这就喝了，这样半死不活还真是不好受。”伯姬捂着唇咳了几声，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端肃冷漠。

站在不远处，拼命想要让自己变成透明人的小槿听闻此言，急忙将准备好的药端了过来，十分不安道：“有些凉了，婢子拿去再热一热。”

伯姬摇头，无视江慕昭奇怪的眼神，对着小槿嗔怪道：“还不快点端过来，我不喝先生又该白白担心了。你方才没有听到吗，他还等着我嫁他呢。”

虽说是调笑之语，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反而比方才更见苍白，先生的面色也难看的紧。小槿接过伯姬手中的碗后，便急忙寻了个理由退出房间。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自然就理解不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有时暧昧难明，有时剑拔弩张，似有情，又似有怨。

房中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江慕昭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小几前看书，伯姬背转了身子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辗转反侧。直到他放下书，走了过来，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令仪，不要闹了，天下这么乱，回山里去才是最安全的。”伯姬的一行泪猝不及防从眸中溢出，蜿蜒着藏进了枕席间。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苟且偷生地藏在山中，安稳度日。他究竟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