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
“只可惜,你们这帮人无一堪用!她不走,接下来如何是好?”
宋唐心推着毂车转了个面向,往西厢院走。
“叽咕”作声的毂车声里,张怀贤道:“唯今之计有两条。一条便是悟安随她回王都,一了百了!”
“不行!”宋唐心斩钉截铁。
当初宋玉和受她连累,一户十数口人命损大火。
若悟安被顿珠带走做了面首,承欢顿珠裙下……她余生难安!
张怀贤略一扭头,仰眸看她,默了须臾轻道:“另外一计……解铃还需系铃人,能将尚云顿珠弄走的,唯有一人!”
宋唐心立时转到他面前,蹲下仰眸认真问:“谁?”
“她是谁招来的,谁便能送走。”张怀贤目光淡淡,“尚云明沏为何将这难缠之人招来,你心中自有惦量!”
宋唐心怔忡出神。
说来说去,这系铃人唯她自己耳!
尚云明沏说了,与她“不结良缘,不死不休”,她不过正常与悟安往来,便给悟安带来灭顶之灾,闹得阖寺不宁。
缓缓红了眼眶,她轻道:“待尚云明沏回来,我去求他!”
“也好!”张怀贤轻柔看她,“报恩寺得罪不起西阗王庭,唯有尚云明沏出手,才能息事宁人!”
宋唐心红眼看他。
无论张怀贤出发点是为了谁,他说的都是实话。
只她未尝与人低过头,如能使悟安脱身,她愿尝试一求。可尚云明沏将将出征数日,待到他回不知还要等多久。
后续几日里,尚云顿珠艳舞一日不休,直跳得报恩寺闭门谢客,阖寺僧众均不敢从洪老方丈院外经过。
而洪老方丈当真被尚云顿珠气得病情加重,昏厥过去。
*
杏花虽微雨,春寒已无踪。
玄衣斗笠男子寻梅山山径而上,晨雨如丝,打湿身上短打劲装,于斗笠上结聚,点滴而下。
报恩寺大门紧闭,他轻轻叩响。
开门的小沙弥一见,惊声:“悟安大师兄,你怎地回来了?快走!”
说完就又要闭门,悟安伸手抵住,继而默不作声推开,大步往寺内走。
小沙弥撵在他身后,又绕到他身前,展开双臂焦急劝阻:“大师兄,你不能回来!若你被那妖女逮住带往王都,全寺人何以得安?”
他轻轻推开小沙弥,轻声:“自有少主在!”
小沙弥见拦他不住,站于原地默了默,忙于微雨里望西厢院跑去。
未近洪老方丈暂居的禅院,便闻丝竹靡靡之声,徐急慢缓的鼓点惑人心神,声声高于敲于斗笠的雨点。
春雨一场,也未阻了尚云顿珠的艳舞,与其说她在逼洪老方丈,莫若说她是在发泄。
她就是尊贵,便这尊贵是尚云相国与亲王给的。
她就是要证明无人能脱离她的掌控,哪里怕仅只一面的和尚并未让她神魂颠倒。
敢违逆她的命令,私溜出她的手心,除非她死也定要将其逼回。
她就是要证明,哪怕远在千百里之外的塞北,她亦能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身上丝绦被微雨打湿,紧贴肌肤,曲线毕露,她浑然不顾。
微雨如雾里,玄衣斗笠之人站于玉台之下,轻轻一抬首,斗笠下一双杏眸坦荡荡望向她,干净无尘,波澜不惊。
尚云顿珠停了舞,凤目一挑,唇边漾开如愿的笑意。
虽悟安换了僧衣,改了装束,但那双诱人心魄的杏眸不改,被雨丝打湿的玄色劲装紧贴全身,勾勒出动人心魂的男子曲线。
她缓缓步下玉台,于悟安身前站定,媚眼如丝仰眸:“我可好看?我的舞可也好看?”
悟安隔着斗笠下淋漓而下的雨帘,安静看她,淡道:“我跟你走!”
尚云顿珠抬起满沾雨珠的双臂,勾上悟安的颈子,微凉的身子贴住悟安,娇媚笑问:“不悔?”
悟安豪不留情扯开尚云顿珠吊着颈子的双手,又往她肩头重重一推,她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摔倒。
她半伏于地,怒目仰首瞪向悟安,“你敢推我?”
悟安负了手,垂睫正色望她,如斥妖物:“郡主便真被色心妄念冲昏了头,还望谨记,此为佛门净地,容不得你放肆胡为!”
尚云顿珠一拳垂地,扬声:“拿我的长鞭来,我偏要放肆给你看!”
她的亲卫怯怯递过长鞭,她一把抓过,从泥地爬起,高扬起鞭,悟安却面无表情道:“待出了这塞北,郡主要杀要打,要淫要欲,贫僧旦听旦从!”
要杀要打,要淫要欲?
尚云顿珠半裸的身子满染泥水,呆站于原地,愤怒神色变为寒漠。
她扬鞭的手缓缓垂下,轻道:“来人,将他绑了带我禅院去,明日起程还都!”
宋唐心推着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