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下为凌云备好了礼物。这份礼物不单单是一份生辰之礼,更是承载了他们三人的情谊。 那是一块玉佩,不过这块玉佩很奇特,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兰花的香味,虽然很淡,但还是能嗅到。玉佩的正面刻着“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这句诗选自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之作《九歌·湘夫人》,诗中描绘的“祈之不来,盼之不见”的惆怅心情,正是小穹选取此句的真正用意。玉佩的背面刻着“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这句诗也是选自屈原之作《九歌·少司命》,这是凌云选的诗句,言简意赅,却饱含深情。这份礼物说不上贵重,却也是凌云和小穹的一片心意。 这块玉佩诗瑶一直留在身边,视如珍宝,哪怕睡觉的时候都是贴身保管。玉佩散发的兰花香味经久不衰,凑近一嗅,还是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这正是玉佩的神奇之处,也不知小穹是从何处弄到的。 自那时起,诗瑶便喜欢上了兰花,院内的花坛里也都种上了兰花。看到这些兰花,便如同看见凌云和小穹,它们承载了诗瑶的思念。无论去到多远,回来看见这些兰花,诗瑶就不会感到孤单。 诗瑶坐在梳妆台前,画黛眉,点绛唇,精心打扮。这不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慢了。小媛在一旁帮她收拾行李,眼眶里充盈着泪水,以前诗瑶出远门,小媛总是陪在她身旁,尽心服侍,久而久之,她们之间的情分并非限于主仆,更似姐妹。可这一次不一样了,诗瑶身边有了凌云,便让她待在家中,小媛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气和不舍。 诗瑶不是不想带上小媛,只是这次不同往日,她不是以王府千金的身份行于世间,而是以赤霄剑主的身份行于江湖。这一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不知会陷入几次险境,带上小媛,无疑会让她置身险境,这是诗瑶不愿看到的,把她留在王府,也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 十大剑主,心系天下,欲以手中利剑,划破黑幕,迎来光明。诗瑶身为赤霄剑主,身负重责,仁政王道便是她的目标,这也是上天赋予她的使命——几时拓土成王道,从古穷兵是祸胎。(选自唐代诗人李商隐之作《汉南书事》) 相府之内,庭院之中,明哲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满不情愿地踏出房门。 他来京城的这几天,每晚睡觉都不踏实,不是伤口作痛,就是半夜噩梦,反正没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无事烦心,明哲本想睡个懒觉,却不料院子里总是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吵得他被迫起床。 觉没睡好,明哲心里那叫一个气,拖着疲倦的身子,推开房门,揉了揉眼睛,他想看看究竟是谁在那里捣乱。 眼前的景象他惊呆了,韵儿和鸢儿起那么早不说,她们起床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练剑,怪不得明哲总是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敢情是她俩练剑时兵器相碰发出的声音。 “我说二位,至于吗?大清早的起来练剑,合适吗?让我睡个懒觉,不好吗?”明哲委屈道。 “祖逖闻鸡起舞,匡衡凿壁偷光。哪一个不是废寝忘食、发愤图强?前人尚且如此,我们又岂能甘于落后?”韵儿出口即是大道理,听得明哲一脸茫然。 “至于说的那么好听吗?想练剑我又不拦着,我只想说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我已经忙了几天了!夜里提心吊胆,睡觉都不安稳。我来京城这几天,不是他人被刺,就是我被刺,前脚刚打完七品,紧接着就是八品,顺带捎上两个九品,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累的时候,你们就不能看在我救了你们的份上,让我睡一个懒觉吗?”明哲欲哭无泪,摊上这两个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按约定,今日我们该出发了!与其在这里诉苦,倒不如收拾行李,免得最后忙手忙脚,一样都做不好!”韵儿这话明显是对明哲说的,话中似乎带有讽刺之意。 明哲坐在台阶上,右手支撑着下巴,两眼无神地望着韵儿,无精打采地说:“收拾行李?韵儿,你太瞧得起我了!我俗人一个,比不上你世家千金,我一身褴褛,两袖清风,背负三尺,脚踏四方,顶多算上我妹,其余的我一样都没有。你叫我收拾行李,请问我该收拾什么?” 明哲这话属实没毛病,他初到京城,居无定所,第一夜便被韵儿“追杀”,被迫躲进一间破宅里,和鸢儿凑合过了一夜。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先是在武侯府养伤,后又住在相府,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啊!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为了给玉雪赎身,他找诗瑶借了一千两黄金,那可是整整一千两黄金,就算把他自个儿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现在的他衣食住行皆不由己,若不是韵儿瞧他可怜,好心收留他,他估计得睡在街头。做人能做到他这样,估计也没谁了! “你不是还有秣房吗?”韵儿反问一句。 明哲自嘲道:“秣房跟我有关系吗?相令我都给你了,我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若你不信,大可搜身!”明哲起身,两手摊开,耸起肩膀,原地转了一圈。 “这么说来,你还挺可怜的!”韵儿假惺惺地说。 “可怜,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我。我经历的你想象不到,闲暇时,你可以问问鸢儿,我们这一路走来,遇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觉得单凭我经历的,我都可以写一本书啦!” 明哲说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