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军统上门

第二天下午，赵小凡带着小毛去了小镇南边的河岔村组建维持会。他照方抓药，按照日本人的方式，让村里的保长召集几个地主富户开个会，选出分会长也叫保长，再例行公事的交代几句算是交了差。新当选的分会会长和委员们对赵小凡这位上级领导非常巴结，晚上在村公所开了个“趴体”招待赵会长，众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夜深才散，赵小凡由小毛搀扶着回了家。　　分兵以后，王峰、小豆子跟三个伤员住在暗道中，家里明面上只有赵小凡和小毛，小毛住前院，赵小凡住后院。　　小毛扶着赵小凡刚进到后院屋里，就听黑暗中有人低声喝道：“别动，举起手来。”紧接着煤油灯亮了起来。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男子上身穿着对襟的黑褂子，手中举着一把驳壳枪指着两人。　　赵小凡和小毛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这时屋门自己关上了，门后也闪出一个人，手里驳壳枪也对着二人。　　赵小凡与黑衣人对视着，心念急转，猜测着黑衣人的身份。此人最有可能的一是朱大彪找了黑道的人，想做了自己，他好顺利上位，再有一个对方可能是土匪，目的是劫财。　　沉默片刻，赵小凡试探着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您找上我有什么事？我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您要是缺钱，我这儿多少有两个，需要的话，我这就给您拿去。”　　“钱？哼哼。”男子冷笑一声说道：“赵会长。”　　赵小凡一听心道：“完了，这个人知道自己身份，好像不是为了钱，那就是第一种，是朱大彪找来的！”　　“哎呦，什么会长呀，这是日本人硬塞给我的，我早就打算跑路了，这个会长朱大彪当是最合适的，我肯定是要让给他的。”赵小凡说道，想着最好能混过这关。　　“跑路？日本人没来的时候你不跑，如今被鬼子封了官倒想跑路，你蒙谁呢？”身后的男子说话了。　　“鬼子，身后这位管日本人叫鬼子？”赵小凡心里对来人的身份有些疑惑了。　　“好汉爷，我们凡哥真的是要跑路的，连这房子和乡下的地都卖了，要不是因为那什么，我们早就走了。”小毛小声的说道。　　“那什么呀？”黑衣男子发现了小毛话里的破绽追问道。　　眼前人身份不明，伤员的事情如论如何不能说出去，赵小凡瞪了一眼小毛说道：“你瞎嘚啵什么呀！不就是因为想等收了租子再走吗。”　　“对、对，是因为想要收了租子再走，耽误了。”小毛言语闪躲，赶紧找补。　　黑衣男子看着两人，心道：“看来这里头有事。”他冲另一个黑衣人一示意，那个人一把扯过赵小毛用枪抵着说道：“你跟我走，老实点。”　　“哎哎。”赵小毛胆怯的看了一眼赵小凡，然后被押出去了。　　“说吧。”黑衣男子冲赵小凡说道。　　“大哥，你让我说什么呀？您到底是哪条道上的？”赵小凡敷衍道。　　“行，你不说，那小子肯定得说，到时候可没你的好果子吃。”黑衣人道。　　赵小凡沉默了，赵小毛年轻，胆子小，估计扛不住，他无奈的苦笑一下，坚持着。　　不大会儿功夫，赵小毛被带回来，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赵小毛走到赵小凡跟前扑通一下跪下，难过的说道：“凡哥，对不起，他们说您是汉奸，我要不说就杀了您。我就、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弟兄们！呜呜。”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赵小凡并不怪小毛，他还是个孩子，不是英雄。他自忖如果自己经受后世了解的那些诸般酷刑，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都两说呢。　　他一把把小毛拽起来说道：“小毛，我不怪你，这都是命！”　　押解小毛的男子附在黑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黑衣男子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抄起手笑着冲赵小凡说道：“看来是真的误会你了，认识一下，鄙人是国防部军统局上海特别行动组组长张一鸣。”　　赵小凡心里一松，军统局的，自己人，他故意拿着劲儿，不动声色的望着对方。　　“哦，呵呵。”张一鸣笑着起身，从贴身的暗兜里掏出证件，上前递到赵小凡手里，赵小凡接过打开，果然有国防部军统局的钢印，张一鸣、上尉。　　小毛凑上来欣喜道：“原来是国军？胡营长他们没事了。”　　赵小凡把证件还给张一鸣。　　张一鸣说道：“我们要去上海办事，路过这里，想在这儿落个脚休息一下，打听到你是维持会长，就来找你的麻烦了，没想到是自己人。”　　“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黑道上的人了呢。”赵小凡松弛下来自我解嘲的说道。　　“自己人不说客套话了，小兄弟，今晚我们就躲在你这里休整一下，明天凌晨就出发，我们几个还饿着肚子呢，得麻烦你给操持顿晚饭。另外几个国军弟兄我想亲自去看一下。”张一鸣说道。　　“没说的，我这就去准备。”张小凡回道。　　另一个黑衣人出门招呼了一声，很快从院墙、大门、房顶又冒出来几个黑衣人，原来还有人在外边警戒呢。　　赵小凡安排小毛给大伙准备饭，厨房里现成的大饼、馒头，做了一锅汤，再从地窖里拿出几听肉罐头就齐了。赵小凡自己带着张一鸣下了暗道。　　在暗道过厅的门口，赵小凡敲击暗号，然后说道：“是我。”　　暗门从里面打开，三个伤员和小豆子、王峰都起来了，每个人手边都放着盒子炮，警惕性还挺高。　　赵小凡将张一鸣让进来介绍道：“这位是军统局的张长官，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