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云九第一次被师傅处罚，因他杀了一个杂役弟子，手早已麻木不仁，抄写了万遍“禁止残害同门，”脚边蔓延至洞外皆是他的誊抄。　　他衣袍之下，是层层纱布，和　　浓重的膏药味儿。　　但他不觉有过，死不悔改。　　每每至深夜，云九望向头上黑幕万千星辰，摸着自己的胸口自问，被捅穿时的撕心裂肺，怎可忘却。　　那个人，狍辉如何称呼来着，明清啊！　　此间山下玲珑镇，明清正于某客栈住着。　　他凭借手中令牌，方圆百里周遭客栈掌柜见之，皆不再过问任何住店费。　　这一路，他解决了住宿问题，余下便是沿城拜巷，叩门寻访民间百家，集百家功夫于长，百家拳法记录于策，日日观察人世间武者决斗，夜夜汇整复盘，邃总结出了最常适用功法招式。　　朝日闻鸡而起舞，夜宿着萤却练脚力，不畏寒来暑往，对着练功桩对练着速度力度，直至最后一拳哄断木桩，他才满意地望向白云山方向。　　积攒一年之久，明清再访白云山，他向山门招生处递上入门请愿书时，却惊讶发现在此负责者，正是杀害狍辉地那人，拿着请愿书的指节用力至发白，面色平静下翻涌地杀意。　　云九正在记录时，却见一道身影挡住了光亮，抬起头便见着一年前逃走的人，此刻正站于眼前，手中还拿着张请愿书，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　　二人四目相对，各怀鬼胎。　　云九见他站着不动，直接动手抽走了他手中的情愿书，上面信息不带看一眼，拿出章随意一盖。　　明清瞧着对方独断行径，也不再做停留，取走了桌上自己入门试炼令，便径直朝着登天梯行去。　　他临走时，亦未错过云九脸上那抹玩味嘲笑，漠视了对方所有情绪，只是又调转会山门，拔出一年前那柄铁剑，当着云九地面，插入了他面前的桌子，而后头也不回走入其余新人。　　云九，我明清不靠外物相助，照样能让你为你一年前行为付出代价。　　他带着这番坚定决心，一步一阶，目光炯炯有神正视前方，望不到边际的石阶，少了狍辉师兄打理，石阶上积攒了不少落叶，风卷带着扬起片片枯败萧瑟。　　随着石阶攀登阶数升高，周遭人数愈来愈少，从一开始百来人，逐渐减少至三三五五，统共不足二十人。　　当明清迈上五百零一阶石梯，擦了擦额间汗水，他成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衣，依旧是肆意张扬，口中依然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词句。　　云九蹲坐于五百阶石阶，看着那处白色身影，于苍青色石阶，迈步向上，步伐稳健，对方应是练了不少时间，如此也让自己等了许久，他手中的长枪沾染了狍辉的鲜血，此间风过嘶鸣，应是期待着那人生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云九俯视着那个白色的人，张口一字一句道。　　不足二十人的新人，听罢他言个个口中振振有词，不满，抱怨，怯懦等人声音交杂着，却无一人敢站到前面当着他的面说着。　　他耸耸肩，这些人依旧如此，数十载，也就狍辉一人，敢到他面前指责他言行。可此人，早已沦为自己枪下亡魂。　　“能否，到我面前来说。”云九掏了掏耳朵，甚是不耐烦道。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无声，那些人在相互探望着，瞧着有无出头鸟，出来将此事摆平。　　“要么交钱，要么沦为我枪下亡魂，我数三个数，请诸君自行决断。”　　语音刚落，便见人群骚动着，有几人搜寻着身间财物，嘴里不住说“我交钱，别数。”　　此言一出，那几人周围其他人，竟对他们透去不屑的眼光，似有责怪其毫无骨气之意。　　云九正矫有兴致地观赏着这一画面时，却见一个黄色球状物飞出，稳稳当当砸在了云九头上，一声啪叽声，粉色薄壳黏着白色透明粘稠物，沿着他的脸庞慢慢滑下，黄色椭圆体则破开了最外体衣，金黄色液体带着腥味沾染于他的发间，他伸手摸了摸，垂眸一看乃是蛋黄的蛋液夹杂着粘稠的蛋清，他冷呵一笑慢慢抬起头，扫视着那十几个新人，最后目标锁定在了明清身前的一位粉衣女子。　　蹲坐的云九缓缓起身，半托着那粘稠物，脚步轻盈地向着那人慢慢走起，脸上则是阴沉地笑容，看着那位女子的笑容，宛若注视一位将亡者。　　此间在场除了明清以外的其他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以及对那女子的担忧，可却并无一人站出。　　除却一人。　　就在云九即将伸手触及那女子时，一双手将女子拉离向云九，往自己身后一带，高大的身躯宽厚得臂膀，完全遮挡住了女子颤瑟的身形。　　那人，正是明清。　　“思虑何事，我等皆是正规参加白云山招生的白云门未正式弟子，令牌于此即可证明，”明清掏出手中的令牌，金色的金牌上，赫然浮刻“白，云，门”三字，借机反问道，“你又是何方小贼，竟敢于白云门登天梯处滋事。”　　“嚯呵呵呵，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又一声冷笑，森然道。　　云九险些被他气势震住，撩了一把额发，突然爆发出哄堂大笑，抬手抓起头上残留物，重重掷于脚下，眼球上血丝凸显，抬起长枪就向他二人猛然砸下，幸亏明清带着粉衣女子及时跳开，只见百年常清的石阶，被砸得泥石飞溅，那处被砸出了一处坑来。　　云九看着此刻护着那粉衣女子的明清，朝着四下围着其余人的余下黑衣人递了个眼色，那几名黑衣拿起武器向